“可他這次回來的表現,處處透著蹊蹺。尤其在接受盤問時說的那些話,簡直前后矛盾,漏洞百出。”王偉看著葉興國解釋。
“是不是個惡作劇,是不是在逗我們玩?”楊千里也看著葉興國問。
“楊所,我覺得不太可能是惡作劇,畢竟他跟你們完全不熟悉,為什么要搞這樣的惡作劇。”
“那他認不認識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所里,一直沒調走?”
“他對我應該有印象,以前他見我著就躲,但現在認不認識我就兩說了,更不可能知道我在所里,畢竟這么多沒見。”
“多少年沒見?”楊千里追問道。
“他去當兵之后我就沒見過,他跟我也沒任何聯系。聽說期間他只回來過一次,給老太太奔喪的。”
“這么說你對他的了解,全是當兵之前的?”
“嗯。”
楊千里沉思了片刻,回頭問:“老王,你夜里不是請分局指揮中心跟市局指揮中心打聽過嗎,分局那邊有沒有消息?”
王偉下意識翻看警務通,看完警務通看他自己的手機,隨即抬起頭:“沒有。”
楊千里從口袋里掏出煙,取出一支點上,一連吸了好幾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
“入黨也好,立功也罷,只能說明他在過去某一個時間段內的表現不錯,不代表現在沒問題。”
想到那小子從頭到腳都是疑點,王偉認為領導的話有道理,再次看向老葉:“就算有成績也只能代表過去,不能代表現在。再說這幾年落網的那些個‘老虎’‘蒼蠅’,哪個不是黨員,哪個之前沒干出過點成績?”
葉興國心想你們看我做什么,跟我說這些什么意思?這是你們的“案子”,又不是我的“案子”。何況我只是認識那小子,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他正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楊千里突然站起身:“老葉,走,一起下樓看看。王偉跟他交過手,我還沒跟他過過招呢!”
葉興國不認為樓下那個“回頭浪子”會違法犯罪,可光他不認為沒用。畢竟眼前這兩位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民警,不可能無緣無故把那小子帶回所里,只能笑道:“行,一起去。”
……
會談室不大,并且里面本就有一個見習警員和兩個輔警。葉興國踮起腳看了一眼,不想往里擠,就這么站在外面聽。
楊千里見李亦軍正準備帶嫌疑人出門,下意識問:“這是準備去哪兒?”
“報告楊所,我正準備帶他去衛生間。”
“眼睛怎么紅成這樣,一夜沒睡?”
“早上打了個盹。”
新人是應該多干點,但不能把新人累垮,更不能讓領導以為自己虐待新人,王偉連忙拍拍徒弟的胳膊:“這兒有我呢,你別管了,趕緊上樓睡會兒。”
“師傅,我沒事,我真不困。”
好不容易逮著個嫌疑人,并且很可能是條大魚,李亦軍雖然一夜沒睡卻很興奮,豈能就這么走。
嫌疑人站在會議桌邊,居然面帶笑容,有恃無恐!
楊千里顧不上再關心部下,探頭看了一眼擱在椅子上的登山包,板著臉問:“有沒有吃早飯?”
韓昕笑道:“吃了。”
“在哪兒吃的?”楊千里猛地回過頭。
李亦軍嚇一跳,急忙匯報:“他見我們輪流去食堂吃早飯,就嚷嚷著餓。明明有方便面和火腿腸,他卻說方便面沒營養。實在沒辦法,我就讓他拿了點錢,讓魏勇出去幫他買了幾個包子。”
果然是個菜鳥,不然不會這么怕領導……韓昕決定給他來個落井下石,故作好奇地問:
“包子不錯,皮薄餡兒大,咬一口滿嘴都是油,你們幫我去哪兒買的?”
李亦軍肺都快被氣炸了,猛地轉身一把攥住他的戶領,一邊把他往墻角里推,一邊咆哮著:“誰讓你說話了?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居然敢動手!
韓昕很想給他來個抱摔,可想到能對付的了他一個,但對付不了一群。并且空間太小,根本施展不開,只能好漢不吃眼前虧,順勢退到墻根處。
“小李,冷靜點,你這是做什么?”王偉嚇一跳,連忙擠過來拉。
韓昕覺得有必要給菜鳥的師傅也上點眼藥,先是朝斜對面墻角上方努努嘴,然后看著怒不可遏的菜鳥語重心長:
“又不專業了,那兒有攝像頭!你師傅沒教過你嗎,做警察首先要學會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