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抓了個畏罪潛逃十八年的逃犯,張區長今天來市局開會很有面子。
如果再抓一個監察委要抓的通緝犯,那豈不是更有面子。等公子嶺市公安局和長州市公安局的民警到了,分局甚至可以搞一個小型的嫌疑人移交儀式,可惜沒那么多如果。
張區長既高興又有些遺憾,低聲問:“老諶,你剛才說長州市公安局剛發布的通緝令,那張宇航他們昨晚是怎么想到去找這個傅麗蓉的?”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還沒顧上了解。”
“先讓黃驍跟長州方面聯系,聯系完之后趕緊了解。人在我們轄區一切都好說,人跑了我們就師出無名了,就算知道躲在哪兒我們也不好去抓,煮熟的鴨子飛了,來龍去脈必須搞清楚!”
“我這就打電話,這就了解。”
作為一個老刑警,諶局很清楚對長州方面而言,戰機一刻不能延誤。
給刑警大隊長黃驍打完電話,就繞過黃驍直接聯系張宇航,不問不知道,一問氣得連拍桌子!
城東派出所不歸他分管,就這么打電話向張區長匯報不合適,可這件事不是別的事。
他正猶豫是不是先跟孫局溝通下,張區長的電話先打過來了。
“老諶,我正在和趙局一起吃飯,趙局跟長州市局的領導很熟,剛給長州市局的領導打了個電話。長州那邊對這個案子很重視,不但要安排民警過來,據說長州市監察委也會有人過來,不是副主任就是委員!”
“他們大概幾點到?”
“長州離我們陵海不算遠,最多兩個半小時。就算來個委員那也是副處,你趕緊給老宋打個電話,等人家到了,你跟老宋一起接待。”
老宋既是分局的黨委委員、紀wei書記,也是區紀委監委派駐分局的紀檢監察組長,讓老宋負責接待長州市監察委的委員正合適。
諶局緩過神,連忙道:“老宋在辦公室,不用打電話,我去跟他說一聲。”
雖然一樣露了臉,雖然長州市局的領導在電話里表示了感謝,甚至對陵海分局的反應速度如此之快表示驚嘆,但張區長依然有幾分遺憾,畢竟提供重大線索哪有直接移交嫌疑人好。
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吃自助餐的市局領導,低聲問:“老諶,張宇航他們昨晚是怎么想到去查那個傅麗蓉的,有沒有搞清楚?”
“搞清楚了。”
“到底怎么回事?”
諶局無奈地說:“韓昕昨天中午在盯一個戒吸人員時,無意中發現傅麗蓉的。他見傅麗蓉萎靡不振,看上去有點像吸毒人員,就拍了幾張照片,跟到其住所,然后把照片和地址發給了城東派出所的聶廣俊,讓聶廣俊安排人去摸摸傅麗蓉的底。”
“聶廣俊沒安排人去?”
“他有沒有安排人去,我還沒來得及了解。”
張區長越想越郁悶,追問道:“韓昕既然發現傅麗蓉可疑,甚至懷疑其吸毒,作為禁毒民警他為什么不攔下來盤問?”
這件事說來話長,大笑話里面還有小笑話。
諶局坐下來苦笑道:“據張宇航說,韓昕在盯那個戒吸人員時,發現那個戒吸人員涉嫌聚賭,就把這個線索通過藍豆豆提供給了治安大隊。方國良接到電話之后,就讓韓昕先幫著盯會兒,并且韓昕下午要去城北派出所抽檢另一個戒吸人員,所以沒顧上。”
“就因為幫治安大隊盯一個賭鬼,讓一個通緝犯眼睜睜的從眼皮底下溜了?”
“他當時只是覺得有點可疑,當時也確實分身乏術。”
“韓昕分身乏術可以理解,但城東派出所呢,是不是沒當回事,為什么不安排個人去看看?”
“這個……這個我不太清楚。”
本來可以露大臉的,結果只能露小臉!
張區長窩著一肚子火,陰沉著臉說:“群眾打個110,民警五分鐘不到,十分鐘也要到現場。民警給他們打電話發信息,他們竟然不當回事,這是什么道理,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張區長,要不我跟老孫溝通下,讓老孫去了解。”
“找什么老孫,我給老宋打電話,讓他趕在長州的同志抵達前搞清楚情況,不然見著人家都不知道怎么說。”
城東派出所長金志勇和教導員黎杜旺還是很不錯的,如果讓分管紀檢監察和督察、信訪的老宋出面,這件事的性質就變了。
諶局連忙道:“張區長,城東派出所就算昨天安排人去了,就算真找著那個傅麗蓉,也就是盤問盤問。畢竟她那會兒沒前科,還沒有被通緝,既不可能對其采取強制措施,更不可能逮捕。”
“老諶,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這不是抓不抓傅麗蓉的事,而是他們的工作態度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