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您知道我是學什么的嗎?”
“學什么的。”
“我在學校選修了法律。”
柏馨蕊噙著淚,看著手機屏幕哽咽地說:“如果中國人在國外殺中國人,根據《刑法》第七條,屬人管轄權,我們中國的法律有權對在國外犯罪的中國公民處罰。”
韓昕敷衍道:“是嗎,這些我不太懂。”
柏馨蕊放下手機,擦了一把淚:“我知道您懂,知道您很同情我,還知道您很為難。”
“我真不懂,我連高中都沒上過,我是職中畢業的,我怎么會同情你,我是羨慕你們這些大學生。”
“班長,您就別騙我了,您的上級是不是命令您抓我?”
“我沒騙你,我的上級也沒命令我抓你。”
柏馨蕊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緊盯著他很認真很誠懇地說:“班長,我不怕死,但我不想被抓,不想也不能坐牢!”
能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心氣很高的女生,不然也不會在上大學時選擇參軍。
用制糖廠“老班長”的話說,她之前的人設已經崩了!
在親朋好友和老師同學眼里,她現在就是個沒有辨別能力偷渡出境的人,還害學校領導和家人擔心,可能形象都不如那些誤入傳銷陷井的大學生。
何況她的感情、身體受到那么大傷害,現在更是一連殺了三個人,很可能要被追究刑事責任。
心被傷透了,人設崩了,前途沒了……
她那么驕傲的一個人,不得不面對與之前的規劃完全不同的人生。
韓昕很同情她的遭遇,正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竟笑道:“我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我不后悔。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樣會這么做!”
韓昕知道這是她的心里話,不想看著她自暴自棄,更不想看著她自尋短見,連忙道:“別傻了,這事沒你想的那么嚴重。”
“我已經回不去了,嚴不嚴重有區別嗎?”
柏馨蕊反問了一句,又笑了,笑的很凄涼。
韓昕知道她心已經死了,沉默了片刻,故作輕松地說:“你既然叫了我半天班長,不能對我一無所知。說出來你一定不會相信,我參軍之前是我們老家有名的小混混。
十幾歲時就早戀,就帶著一個女同學私奔。這是運氣好出生的晚,如果早出生幾十年,趕上最早的那次嚴打,像我這樣的早就被押赴刑場槍斃了。”
“班長,我跟您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不許再胡思亂想,你是我的兵,我相信你一定能振作起來,重新開始!”
柏馨蕊低聲問:“您打算抓我?”
韓昕笑道:“又來了,要知道這兒是境外,我連執法權都沒有,上級怎么可能讓我抓你。”
柏馨蕊幽幽地說:“就算不抓,我也不會回去。”
“那你準備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