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是拆遷戶,挺有錢的,可并沒有學壞,大學畢業之后就去做海員。一年至少有大半年在海上,跟漂亮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聚少離多。
用了解他的群眾的話說,像他這么上進的孩子真不多。至少在老陵海村村民中的口碑,遠比韓坑好!
汪宗義也覺得海關緝私局可能搞錯了,王一娟甚至心生同情。
苗成宇知道陵海的公安民警可能對抓眼前這個小伙子有看法,事實上也為小伙子稀里糊涂成為同案犯覺得惋惜,面無表情地問:“不知道是吧,我給你提個醒,去年九月份你在哪兒,都做過什么?”
王延杰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汪宗義意識到小伙子可能真有事,提醒道:“王延杰,都什么時候了,現在態度決定一切!”
“去年我在一條巴拿馬籍的油輪上干的,我們那條船去年九月份按公司指令,在公海上給幾條漁船加過油。警察同志,我只是一個船員,只是個水手,真不關我的事……”
“你知道那幾條漁船把油拉哪兒去了嗎?”
“不知道。”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他們……他們可能把油拉到國內賣了,警察同志,我是受公司指派上那條船的,我真的只是個水手。”
“上了賊船,身不由己?”
“我不知道那是條賊船,而且那條船什么手續都全,在公海上給那幾條漁船加完油,我們就去了新加坡……”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先簽字吧,簽完字跟我們走。”
“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
“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趕緊的,再磨蹭我們就要采取強制措施了。”
“等會兒要去接孩子,我能不能給我老婆打個電話。”
“可以,趕緊打。”
……
小伙子很配合,簽完字,打了一個電話,收拾了幾件衣服,就老老實實跟著走出小區,上了張宇航開的那輛警車。
人要送到辦案中心審訊,審完之后直接送分局看守所。
汪宗義越想越不對勁,忍不住問:“苗局,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他真涉嫌走私?”
在人家轄區抓人,要跟人家說清楚。
苗成宇回頭看了一眼,耐心地解釋:“他雖然是受船務公司指派上那條外籍油輪的,雖然給漁船加油是在公海上,但那條外籍油輪銷售的柴油已偷稅漏稅,涉嫌走私。”
“可他只是個船員,就像您剛才說的,他上了船就身不由己,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聽船長的。”
“上了船是身不由己,但他作為船員,屬共犯。我們既然掌握了他參與走私的證據就要依法查處,不過像他這樣的情況可以從輕減輕處罰”
原來做海員也有風險,搞不好就稀里糊涂違法犯罪……
汪宗義打心眼里覺得惋惜,王一娟也是一臉同情。
這樣的案子苗成宇轉業以來遇到好幾起,很清楚嫌疑人和嫌疑人的親屬肯定會喊冤叫屈,沉吟道:
“小王,你是社區民警,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幫我們做做嫌疑人親屬的思想工作。王延杰的情況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接下來主要是走個程序,等做完筆錄之后可以辦理取保候審。”
這就意味著就算判也不會判很重,很可能是緩刑。
王一娟連忙道:“行,我等會兒去他家看看,跟他的親屬好好說說。”
“謝謝,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