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昕假裝累了,放下座椅躺了下來,捧著手機看起“白襯衫”發來的郵件。
剛才那個女孩的身份查清楚了,姓丁,叫丁詩韻,今年二十二歲,立水市人,在東海上大學,學的是財務管理專業。
本地同行在李振東的請求下,讓村干部以排查外來人員為由,上午剛去徐家了解過情況。
原來她跟徐修遠的小姨家是親戚關系,徐修遠的小姨見她很漂亮、性格又好,于是借徐家人回老家過年的機會,把她介紹給了徐修遠。
她是臘月二十九跟著徐修遠的小姨來的,結果遇上了疫情,想回都回不去了,只能跟徐修遠的小姨一起在徐家過年。
前段時間解封,徐修遠的小姨回去了,她卻在徐修遠母親的挽留下沒走,有那么點生米煮成熟飯的意思。
可以確認這個小姑娘沒問題。
如果有問題,那也是被榮華富貴迷了雙眼,一心想嫁入豪門,卻不知道姓徐的那小子是個癮君子。
韓昕沉默了片刻,解壓附件里的照片包,一張一張,不動聲色翻看。
全是刑警老大哥們在監視過程中拍到的,一共兩百八十多張,每張都要放大仔細看。
王國正等的有些不耐煩,忍不住說:“小姜,回去吧,張二又沒來,廠又沒開門,呆在這兒做什么。”
“回哪兒?”
“去哪兒也比呆這兒好,這兒什么都沒有,想買東西都買不到。”
前些天,大家都積極響應國家號召,躺在家里為國家做貢獻。
可身邊這位跟別人不一樣,他無家可歸,靠翻大小餐館的垃圾桶,吃人家的殘羹剩飯為生,就算想在那個非常時期為國家做貢獻,硬件條件也不允許。
韓昕好奇地問:“王叔,你這個年是怎么過來的?”
“什么怎么過來的?”
“你這些天住哪兒的,吃飯是怎么解決的。”
“他們想送我去救助站,救助……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其實就是以前的收容所,去了就跟坐牢差不多,我才不去呢。”
王國正又點上支煙,一連猛吸了幾口,得意地說:“他們見我打死都不去,就給了我幾個口罩,讓我去老水利站。”
“你去了嗎?”
“去呆了幾天,開始有人送飯,后來沒人送飯,我就出來了。”
“出來沒人管嗎?”
“只要戴口罩就沒人管。”
“水利站離這遠不遠?”
“不遠,就在鎮上。”
“水利站有別人嗎?”
“水利站早沒人了,以前還有個老頭看門,現在連看門的人沒有,不過里面破破爛爛,也沒什么東西。”
“有水嗎?”
“沒自來水,但有井。”
想到小伙子沒地方住,而自己沒飯吃,王國正提議道:“小姜,要不你跟去水利站吧,水利站清凈,離超市又不遠,比睡在車上好。”
韓昕正愁沒地方落腳,一口答應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