惲政委很同情小伙子的遭遇,但實在是愛莫能助。
他放下手機,拿起響了半天的警務通,低聲問:“老項,什么事?”
“惲政委,搞來搞去,韓昕那小子竟然是來抓我們李局的,我這次可被他給坑慘了。”
又是因為這事!
惲政委被搞得啼笑皆非,不動聲色問:“他怎么坑你了?”
項忠發氣呼呼地說:“他開始說是來查我們分局轄區的隱性吸毒人員,然后又謊稱污水驗毒的水樣搞錯了,要回去,回去前還要跟李局道別。”
“然后呢?”
“我想著他是我們禁毒系統的人,他來了我要接待,來辦案我要協助,要走我肯定要送一下,就陪他一起上樓見李局。”
“再然后呢?”
“再然后他就跟紀委監委的人一起把李局抓了,幾位副局長和我們政委都看見了,都以為他和紀委監委的人是我帶去的!”
老項業務能力一般,但為人處世真沒得說,可以用八面玲瓏來形容。
惲政委意識到他就是因為太會做人了,稀里糊涂跳進了這個坑。畢竟韓昕從未想過要找他,反倒是他聽到消息之后滿世界找的韓昕。
考慮到他都已經副科了,并且這個大隊長他也干不了幾年,不是顧曉輝那樣的小伙子,惲政委沒有好言相勸,而是很認真很嚴肅地提醒:“老項,韓昕同志的情況你應該知道一些。”
“什么情況?”項忠發低聲問道。
“他是從南云邊防調回來的,他在部隊時偵辦過很多起毒品案件,甚至被境外毒梟惦記上了。調回來之后也干得不錯,打掉好幾個制毒販毒團伙。”
惲政委頓了頓,強調道:“你經常來支隊開會,應該注意到支隊的公示欄里沒他的照片,支隊乃至市局的一些會議活動,楊局都要求不讓他參加,也就是說他的身份需要保密。”
項忠發豈能聽不出支隊領導的言外之意,只能苦笑道:“明白,我不解釋,不亂說。”
“知道就好。”
“可這事搞得讓我很尷尬。”
“老項,不是我說你,你都是快退居二線的人了,有什么尷尬的?”
“算了,這事兒怨不得他,這事怪我,是我上趕著要跟他去的。”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
“不想了,我聽您的。”
“對了,你跟李永春共事那么多年,對他的情況比較了解,你覺得他這一關好不好過?”
項忠發沒想到惲政委也這么八卦,沉吟道:“他堂弟李永成是崇港分局抓的,這相當于異地用警;他是陵海區紀委監委立案調查的,也是被陵海區紀委監委帶走的,這說明上級不但早盯上他了,而且下了大決心查處。”
“看來他這一關不好過。”
“何止他不好過,估計連他父親都脫不開干系。”
“紀委監委調查了?”
“這倒沒有,不過我聽紀委監委的人說,等會兒要去給他父親送留置通知書。”
“不是應該送給他老婆嗎?”惲政委不解地問。
項忠發帶上辦公室門,低聲道:“他老婆好像也被留置,也被陵海監委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