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突然這么說,”維諾回憶了一下,口中下意識地念出了兩個字:“煙花。”
“煙花.....”尤瀾似乎有點驚訝。
“嗯,煙花,我只在小時候看過,是我還沒住進那個孤兒院的事情。”維諾勾了勾嘴角說道,“那時候我還有朋友,在意著自己的老師,是他們陪我一起看的。”
尤瀾從維諾的眸中看到了一絲陰翳,“那些人現在怎么樣了?”
“因為我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要是被曝光出來,這個國家就會陷入慌亂和無盡的輿論之中,”維諾語氣平靜地說道:
“所以為了讓我這個人的線索徹底消失,那些實驗者把以前和我相關的所有人,一個不留地殺死了。”
維諾扶著下巴,像是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尤瀾怔了怔,她望著維諾依舊平靜的臉龐,“太殘忍了......”
“嗯,很殘忍,”維諾自嘲地笑了笑,“因為我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我現在還記得那些人的臉,表情,每一個神態。”
“我沒資格去忘記,因為他們都是出自不知名鄉村的小孩,就算這樣的人在世界上消失了,也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維諾嘆了口氣說道:
“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被當成我的附屬品,殘忍地被弒殺了。”
“對不起,又讓你回憶起了這么沉重的事情......”尤瀾微微張了張嘴。
“我自己都沒有在意,你在意什么,我已經習慣了他們出現在我的夢里了,”維諾聳了聳肩膀說道:
“那個組織這樣做就好像是在逼著我出現一樣,逼著我回去那個牢籠,但我很懦弱,盡管知道自己童年的玩伴們在一個個失蹤著,我卻沒有勇氣回去。”
“你什么都沒做錯,不會有人愿意回到那樣的地方。”尤瀾低垂著眼簾,回想起維諾描述的關于那個孤兒院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象。
“我身邊的人總是因為我被卷入不幸,我好像已經習慣了這件事,”維諾望著地板說道:
“在我那個世界的朋友因為我死去,在列車總站也是一樣的,那個路西法組織盯上的人好像是我,所以魁奇是因為我才死去的。”
尤瀾臉色陰沉地看著維諾平靜的臉龐,試圖理解著他是怎么樣才能做到把這些事情全部消化在了心中。
“不管怎么樣我都會在你身邊,”尤瀾聲音清冷地說道,“這是我的承諾。”
維諾沉默了片刻,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我倒是希望你能懂得及時止損,早點離開我來著,我可是個看不見未來的人。”
“你跑不掉了。”尤瀾握住了維諾的手,她眸光復雜地說道:“就算你想要一個人去面對,你也已經跑不掉了。”
“也是......我跑不掉了,”維諾漫不經心地說道,“原則來說我不會讓自己身邊的人卷入危險,但就事實上來說,我很難拒絕你。”
“請你以后不要再抱著能夠跑掉的僥幸心理了。”尤瀾輕聲說道,“我不會允許你離開的。”
“嗯.......”維諾輕微勾了勾嘴角,“遵命。”
列車在隧道中行使著,隧道中橙黃色的昏暗光芒從車窗外射進,忽閃忽爍的光芒照耀著兩人的臉龐,維諾的雙眼被額前的頭發遮蓋著,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什么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煙花吧,怎么樣?”維諾開口問道。
“怎么可能有其他回答,”尤瀾聲音平靜地說道,“不管你問我幾次。”
“所以一起去看煙花嗎......”維諾挑逗似地再次問道。
“白,癡。”尤瀾輕笑了一聲說道,“說了一定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