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諾怔怔地呆在了原地,右手五指徹底僵硬,“怎么可能.........”
比起在錄音中聽到尤瀾的名字,讓維諾更加震驚的是,他腦海中可以浮現出鬼鑰和安克烈的臉龐,但他突然之間發現自己根本想不起這個名為尤瀾的女生的長相,盡管在另一個世界和她一起經歷的事情他還歷歷在目。
但他就是,完全無法想起尤瀾的長相到底是什么樣的,甚至也無法想起他的聲音。
“不可能忘記的才對........”維諾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說道,“這半年里我一直都記得的,我不可能忘掉的。”
但在長達五分鐘的掙扎之后,他發現了,自己完全無法想起這個叫做尤瀾的女生的長相,甚至一部分和她的記憶也都已經模糊而起。
但他猶能記得,他們最初相見的場景,冷清的列車內部,拿著刀柄的清秀短發少女,她臉上惘然的表情。
他依舊努力地在自己混亂的大腦中摸索著,抓住著那些不知為何在逐漸散去的記憶,十五分鐘后,他按下了錄音筆的按鈕。
“錄音記錄九,患者似乎已經清楚自己早晨起來為什么會哭泣了,這和他做的夢有關,還和他夢里那個叫做尤瀾的女孩有關,目前可以清楚的是在患者的夢中,他和這個叫做尤瀾的女孩似乎是情侶關系,”錄音筆的聲音似乎有些忍俊不禁:
“和自己妄想出來的人兒談戀愛,這可真是不折不扣的神經病,不過有的時候看著他那認真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我這個孤獨終老的人倒是有點羨慕年輕人能有這樣的想象力。”
“哈........”維諾靠在公寓的爛墻上,神色復雜地干笑了兩聲,“真羨慕你還能哭得出來,我已經可能連哭是什么感覺都快要忘記了。”
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一張模糊的臉龐,不過這次關于這張臉龐的印象不是在列車里,而是在火化間里。
那是維諾最后見到尤瀾的地方,不知道為什么維諾只有對于最初和最后見到尤瀾的記憶尤其深刻。
“錄音記錄十,現在是患者接受精神治療的第十周,在這十周里他的病情似乎一刻都沒有好轉過,現在他早晨起來的時候已經不會發現自己在嚎叫了,但是還是會不自覺地哭泣,”錄音筆的聲音再次恢復了凝重:
“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辦法才可以將他從這些幻覺中拯救出來了,這是個可憐的孩子,他雖然懦弱但是真誠且善良,不管如何也就只有我可以陪著他了,他的父母似乎也已經放棄他了。”
“真虧這個世界的我不是一個孤兒。”維諾嘆了口氣地按下了錄音筆的按鈕,播放了下一條錄音記錄。
“錄音記錄十一,現在是患者接受精神治療的第十一周,依舊是沒有任何治療成效,況且患者的病情還是在持續地加重著,他現在似乎已經沒辦法維持正常的生活了,他說幻覺的畫面和現實所看見的總是會重疊在一起。”錄音的聲音中透露著絕望。
維諾沉默著按下了錄音筆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