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乘務員專用的列車已到站,該趟列車直通宇宙南方列車總站,請各位乘務員做好準備上車。”廣播聲在列車中心內響起。
維諾幾人一路無言地登上了列車,還是他們三個人背著不同大小的包裹。
不過這一次兩手空空的不是維諾,而是虹鬼,維諾幫虹鬼把他的背包背著了。
“能幫我放一下嗎?”列車上,灰椏主動開口對維諾說道。
“嗯。”維諾接過了灰椏的背包,將她的背包放進了自己的收納空間里。
灰椏似乎是在表達自己并不想怪罪于維諾,就虹鬼的雙眼失明這件事。
她在那之后就一句話也再也沒和維諾說過。
維諾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虹鬼被卷入了其中,但虹鬼這會正臉色平靜地歇息著。
虹鬼似乎一點都沒有要怪罪維諾的意思,在知道自己雙眼再也望不清任何事物后也表現得十分平靜。
“無需自責。”他只對維諾說了這句話。
但維諾知道自己已經欠虹鬼太多東西了,從精神上的到現實上的,各種意義上他都欠了太多東西了。
列車靜靜地行駛著,好像就連列車行駛的聲音都被沿途的風雪所蓋去,即將離開這座冰雪之都,維諾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所謂的成長也許就是在別人身上看到自己過去的影子,這是難免的事情。
維諾能夠看見奎因克為什么渴望那條項鏈,為什么會因此崩潰。
他能夠理解,所以給予,但他清楚那條項鏈也許只是會讓奎因克更深陷于其中,就如同納修曾給予維諾那些虛無的夢境。
人死無法復生,失去的人不會回來,向著前方望去。
盡管可能前方是一片森寒冰冷,但只要有著前進著就足夠了,總比被凍死在原地無法動彈的要好。
鐘寒和灰椏都神色地低沉地望著窗外,他們甚至不敢多看虹鬼一眼。
虹鬼那雙被黑布蒙著的雙眼之下能望到什么,維諾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失明了,絕對是不可能像虹鬼這樣平靜的。
這是一個將死之人該有的心性。
也許在他那雙已然望不清任何事物的瞳中還能看見鐘寒和灰椏的未來,所以他才能那樣地平靜。
時間逐漸飛逝而去,一整天的行程,維諾都沒有進過食,灰椏和鐘寒也沒有多問。
虹鬼照舊如同平常人一樣地和他們交流著,他的樣子依舊慈祥且富有知性,不再需要佩戴眼鏡對他來說倒也算是一種另外的方便。
9月6號的下午,這趟乘務員專用的列車到達了南方列車總站。
維諾下了車,回到了熟悉的環境,當天晚上他自己一個人回到了那個租住的房子,用打開了門。
房子內依舊十分空蕩,接近兩周的時間讓房子里遍布灰塵,那只黑貓之前維諾在出行前就交給寵物店的人員照顧了,所以倒是不用擔心。
維諾打開了尤瀾房間的房門,眸光黯淡地望著被月光照耀著的書架,潔白的床單,衣柜里的白色長裙。
夢境里尤瀾的擁抱給他帶來的溫度仍然是那樣清晰,就好像是真真實實地發生過一樣。
“我回來了,”維諾稍微勾了勾嘴角,“尤瀾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