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諾望著阿卡納手里那個簡陋的獎杯,這個獎杯的做工很粗糙,就像是應付著小孩子制造出來的東西,但阿卡納卻視其為珍寶。
“真可惜,本來要把它和我的尸體一起安葬到這座山的山頂的。”阿卡納搖了搖頭,將那個獎杯放到了雪地上。
他摸著自己脹痛的腦袋,視線似乎又模糊了起來,但他還是在雪地上拿起了一根樹枝,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
“這是巫術世界的奧卡瑪山峰那座世界樹的樹枝,那棵世界樹是在奧卡瑪山峰的頂端才能看見,維諾先生你看看,這根樹枝代表我去過那座山的頂端,但別人都不肯相信,你愿意相信我嗎,維諾先生........”
維諾用數據之眼稍微查看了一下阿卡納手里那根樹枝的信息,確定了這確實阿卡納所說的那顆世界樹的樹枝,“我相信你。”
“那這個也不重要了,因為有人愿意相信了.......”阿卡納露出了笑容,把那顆樹枝也隨手放到了雪地上。
他從背包中取出了幾塊已經腐爛得不能看的黑面包,狠狠地啃了一口,然后對維諾問道:“維諾先生要吃嗎,這個我看也帶不上去了,已經壞掉了.....”
“我不餓。”維諾雖然嘴上說著,不過還是接過了一塊壞掉的面包,稍微啃了一口。
味道差勁到了一種程度,可能就和啃著動物的干尸一樣差勁,不過維諾也是耐著心把這塊面包啃完了。
“嗯,吃飽了就要上路了。”阿卡納嘴中叼著那塊面包,把背包里的更多東西倒在了雪地上,直到他的背包變得十分空蕩,他才停下這種行為。
維諾可以看見阿卡納最后留在背包里的就只有登山用的工具,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我的妹妹,她跟我有一樣的病,但我比她活得久了一些。”阿卡納背起了比起之前顯得空蕩的背包,勉勉強強地站起身來,“我妹妹很喜歡爬山的,她說過要爬遍世界上每座大山,但她生病了,所以只有我這個哥哥幫她達成心愿了。”
維諾跟在阿卡納的背后,他望著阿卡納佝僂的背影,“嗯,你是個好哥哥。”
“我只有幾張她的照片其實,因為以前沒來及拍很多照片,然后我啊維諾先生......”阿卡納咳嗽了幾聲,他有些自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聲音疲憊地說道:
“我每次爬到一座山峰的山頂,我就會把一張照片留在上面,然后在照片的背面寫上,阿卡納和阿卡娜來過這里,你說會有人發現嗎.....”
“會有人看見的。”維諾沉聲回道。
“嗯,至少維諾先生知道了我的秘密,喏,繼續走吧,好像離山頂還有很遠的距離。”阿卡納傻傻地笑了笑,身形再度癱倒在了雪地之中,黑色的血管蔓延上了他的脖子。
維諾接過了阿卡納的背包,背起了阿卡納,繼續向著雪山的上方緩步行去,暴雪已經猛烈到了一種可怖的地步,周遭都被朦朧的白色所覆蓋,就算是維諾也難以望清前方的路。
但他還是在向前走著,維諾瞳中的血色十分黯淡,他轉過頭就可以看見靠在他肩膀上沉睡著的阿卡納。
每次看到阿卡納脖子上的黑色血管,維諾就會想起魁奇的臉龐,還有魁奇的笑容。
“晚安。”維諾輕聲說道,身形被暴雪所覆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