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克烈望著那只在空中怒吼,不斷地破壞著建筑的巨猿,整個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周圍的路人轟散開來,尖叫聲和慘叫聲覆蓋了安克烈能夠聽見的所有東西。
他開始意識到了自己的無力,和渺小,只有當親眼見到,他才清楚曾經維諾是在和什么樣的怪物在對抗著,維諾為什么會想和一切斷除關系一個人去面對這樣的怪物。
“吼!!!!!”
那只巨猿再次摧毀了一棟鐘樓,隨著鐘聲震蕩開來,殘缺的建筑朝著安克烈所在的方向暴射過來,直指向一個抱著自己的孩子歇斯底里地狂奔著的女人。
安克烈知道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僅僅是讓無力感覆蓋上了全身,那么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就將死在自己的面前。
但其實都是早晚的時候不是嗎.........星閱已經不在了,現在這座列車總站的戰斗力有多弱小,有誰能夠站出身來抵御這些怪物。
誰都沒有。
這座列車總站將迎接來的似乎就只有滅亡的結局,這個女人就算現在不死,之后也會死,而且是在見證了更深的絕望后的死亡。
真的有必要繼續掙扎嗎,也許任由命運的輪胎從自己的身上碾過會更加地輕松,一直以來他都沒有被命運眷顧過不是嗎,不管是家族的滅亡,還是朋友的死,朋友的離去,被廢掉的雙腿,命運一直都在與他作對著,那他為什么還要掙扎,已經夠累了不是嗎.........
這樣的想法在短短的半秒內不斷地在安克烈的腦海中輪轉著。
聽天由命是被證實的絕望,但安克烈清楚自己不該是聽天由命的人,他已經聽天由命過很多次了,也試著扭改過自己的命運,雖然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但這一次他還是會挺身而出,就算會失敗,因為如果真正地放下了所有就已經失去了為人的資格了。
只要還活著,哪怕只有一根絲線可以讓他抓住,那就一定要抓住,他曾經這樣答應過自己。
安克烈動了,他像是一條瘋狗那般朝著那個即將被倒塌的建筑砸中的女人,他用自己的背部擋在了她的身前。
烈火從安克烈的背上涌現而出,如同鳳凰一般向著四處延展著,盡管如此那道建筑在被焚燒殆盡之前還是砸在了安克烈的背上,而且還是帶著被烈焰燒焦的滾燙高溫。
安克烈的背部如同一塊烤熟的鐵板,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他的額上流著冷汗,臉部因為痛苦而扭曲,被他護著的那個女人怔怔地望著這一幕,建筑物的陰影幾乎覆蓋了周圍所有的事物。
安克烈卻用比其還要渺小數倍的身軀擋下了這座殘缺的建筑,隨著安克烈背后建筑的其中一部分被烈焰徹底融化開來,安克烈的身軀也徹底向著地面癱倒而去。
那個女人此刻已經抱著自己的孩子盡力向著遠處離去,一刻都沒有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