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圖坤道:“他說,他現在慘得很。”
“怎么慘了?”
黃圖坤伸長脖子,看了眼左右,腦袋埋低了一些:“你知道歡喜哥不?”
李晟露出狐疑的神色:“歡喜哥?沈長進?他們兩怎么扯上關系的?”
黃圖坤眼神又在四處打轉,吞了口唾沫,有些慌張。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說?”
就連李晟,也觀察了一下周圍情況,臉色也跟著慎重起來。
“好,既然你肯配合,我也會為你考慮。”
低頭看了下表:“現在9點鐘,我回去換套衣服,你也洗個澡收拾一下,最遲10點鐘,在虹橋咖啡廳見面,怎么樣?”
“好,好。”黃圖坤連連點頭:“放心,我絕對到。”
留好電話,李晟站了起來,還專程到隔壁鋪子,跟他老婆孩子打了聲招呼,說了聲抱歉。
兩人騎著摩托車回到社區警務室,李晟換下警服,套了件白色襯衣在身上。
看師傅一本正經的樣子,陳振當然也換了警服,隨便找了件藍色T桖換上,褲子因為是黑色的,不打眼,便想著將就穿。
李晟卻說道:“趕緊,全換了。”
這里隔得近,不過10幾分鐘,兩人便坐在了虹橋咖啡廳靠窗的座位上,一看水牌,一杯咖啡30多塊,還真挺心疼的。
要了兩杯。
陳振一路激動,終于有點搞刑偵的感覺了,問道:“歡喜哥,這什么人?來頭很大嗎?”
李晟點頭,臉上卻掩不住一絲小小的激動,沉聲說道:“你也是云陽人,應該知道法拉趙吧?”
陳振想都不想:“當然知道啊,怎么了?”
這個外號,在云陽市,陳振可以說從小聽到大。
當年,號稱云陽的社會第一人,大老板,千萬富翁,龍都大酒店的老板,光是聽到這個名字,不管害怕還是羨慕,多少人都會肅然起敬。
因為他是云陽第一個買法拉利的,2006年開始,便開著輛白色的法拉利F430,價值四百多萬,招搖過市,所以外號法拉趙。
在此之前,則叫趙四哥,云陽市井里的傳說人物,今年應該50多歲,據說也是目前的云陽首富,至今,仍然活躍。
等到陳振進了部隊,尤其是當了警察過后,便逐漸的知道,這個人,底子很不干凈。
他是盜采連砂石起家,在云水河畔,沙子鵝卵石挖出來就能賣錢,號稱無本的買賣,那些年,因為盜采連砂石不知道多少打架斗毆,滋生出多少砂石廠惡霸,底子能干凈到哪里去?
后來,開放私人采礦,他拿下了一片河道的開采權,至今仍有兩座砂石廠在開工,90年代就已成名,在云陽開了第一家三星級酒店,后來又承包了一座前國營水泥廠,一座瓷磚廠,興建云陽市第一座建材市場,又做起了鋼材和建材生意,外地的開發商到云陽建房子,建樓盤,幾乎都是在和他打交道。
李晟說道:“那你不知道沈長進?”
陳振搖頭,法拉趙名聲在外,云陽人都知道,可這什么歡喜哥,他還真不知道。
“沈長進,當年法拉趙的頭號馬仔,這個人,據說是很喜歡沾花惹草,所以外號歡喜哥。”
陳振露出了然的神色。
“然后呢?”
李晟說:“這個人,被處理過很多次,光是尋釁滋事就刑拘兩次,一次拘役,一次因為打斷人腿,重傷,賠錢之后判了兩年,出來之后,這人就染上了惡習。”
李晟聲音又壓低了些:“出來之后,這個人又沾上白粉,被處理過兩次,強戒三年。”
“沾上了這個,就是個無底洞,這個人又好賭,老是追著要錢,法拉趙早就不管他了,兩人決裂,然后零星販賣被抓,在大街上賣白粉,又判了三年,也是去年才剛放出來。”
李晟皺著眉頭:“這個人,就是個社會毒瘤,看來是又犯上了,所以相當危險。”
陳振倒吸口氣:“這人這么叼?”
“叼個屁。”李晟正色道:“所以,牽涉到他咱們就必須保密,不能走漏風聲,必須要保證黃圖坤的安全,明白么?”
陳振趕緊點頭,心里激動,還真讓他們摸到條大魚。
掃黑除惡,這可是大案。
除惡務盡,這也是他們職責所在。
這時候,李晟電話響了。
“樓下,你去接人,順便注意下周圍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