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加雪細細地飄灑著,整個響水溝村都蒙上了一層白霜。
村頭的趙家小院兒里,兩只老母雞鉆進了雞棚里,破舊的門簾并遮不住這些雨雪,黃泥糊的土墻似是很快就要被雨雪打透了。
屋子里,姚素娘抱著自己九歲半的女兒垂著淚,她斜對面的趙春生壓著眉頭抱怨著:“都說過多少次了,我爹死的早,我娘養大我們兄弟幾個不容易,你既是嫁過來了,就好好伺候我娘,你是做人家媳婦的,這定珊又是你帶過來的,我大哥家的孩子自然看她有些不順眼,你忍一忍,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姚素娘抿著嘴不說話,她只抱著自己懷里的女兒,一時小姑娘動了動,姚素娘的眼淚又開始使勁兒往外趟了:“珊兒?珊兒?”
袁定珊睜開了眼睛。
頭上和身上傳來了密密麻麻的疼,一撥兒接一撥兒,袁定珊擰著眉看著昏暗的屋頂,呆住了。
她沒死。
可是她怎么會在這種地方?她不可能活啊,當時救援機是一頭從高空中栽下去的,她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
隨即,一股不屬于她的記憶涌上了袁定珊的腦海,她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借尸還魂了,還是在一個相當窮苦潦倒的人家。
她娘是罪臣家的下人,主人家落了難了之后,她帶著袁定珊到了這響水溝村,又經里正撮合,姚素娘和趙春生就成了親。
只是,成親之后姚素娘母女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趙春生一條腿是瘸的,偏姚素娘有著幾分姿色,街坊鄰居總愛詆毀她,時不時連趙春生也一起打趣,最初,趙春生覺得自己娶了個漂亮的媳婦挺滿足,可慢慢的,他越發看姚素娘不順眼了;袁定珊也不被這趙家一家子待見。
偏就大早上時,袁定珊去山里挖菜根,趙春生他大哥家的兩個兒子又打趣她,只叫她“小雜種”,還搶了她辛辛苦苦挖的菜根,袁定珊要與那兩個兄弟搶奪,自己卻是被推下山坡,把頭上摔了個大口子,去了。
也于是,姚素娘懷里的這個,只是皮囊是她女兒的,靈魂已經是某特區特涉科的大隊長,袁定珊的了。
“你大哥家的兩個兒子太不象話了,竟是對一個小姑娘家下那么狠的手,那么大的小子了,也不知道男女有別,更別提憐香惜玉了。”姚素娘小聲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