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里正笑笑問袁定珊:“那依著珊丫頭,這事兒怎么辦?”
袁定珊也曬著太陽,她瞇了眼睛一幅悠閑的樣子:“也好辦,李爺爺年紀大了,身子難免不舒服;我這頭上有傷,大家伙也全知道,剩下的就讓那縣太爺悟去吧,他悟得到就悟得到,悟不到就算了,反正在當地職方司的圖到縣太爺手里之前,我這圖是畫不完的。”
“你這個小機靈鬼兒!這要是傳出去,別人又說我們欺生了!聽說那縣太爺是新上任的。”老里正笑呵呵地道。
袁定珊搖了搖頭:“又不是我們一個村兒這么做,別的村兒也是這么做的;誰叫那縣太爺不等職方司的圖,先向我們要私圖呢!只是……還有一點……”
說到這里,袁定珊故意停了,李長安在一旁問她:“還有一點什么?”
“我有一個小小的附加條件,那就是我娘和趙叔的親事,就算了吧,我娘一心想帶我回她娘家的,而且我娘和趙叔實在也不是一路人。”袁定珊的臉色鄭重了幾分。
不等老里正說話,李長安就先嘆了一口氣:“咱們這邊的窮人家就是這個樣子,得了好的人,自己明明供不起,便偏將她弄成和自己一般狼狽,若她不從,便打壓至死,我看這事兒還得由爹主持。”
老里正知道袁定珊一直想著這件事兒呢,他也只好道:“若是那縣太爺悟出來了,和我們談事兒的時候,我和他說一說,就是印個章,改個文書的事兒嘛。”
袁定珊抿抿嘴,沒說什么。
這事兒比袁定珊想象的要進行的順利,那縣太爺能想到要私圖,當然會想到給老里正一些薄禮,于是老里正和縣太爺的談話就分外的順利。
只是,袁定珊向老里正說她娘和趙春生的親事,也沒有多少外人在場,那張婆子不知道從哪兒得了消息,氣呼呼地就直奔老里正家里來了。
縣太爺還在呢,張婆子就沖著袁定珊罵:“什么來路不明的野路子也敢嫌棄我家春生!要不是我家春生好心收留你們,你們早餓死了!現在攀上里正家了要和我家和離!想得美!先把吃了我家的飯給我吐出來再說!”
老里正拍著大腿,他直想讓人把張婆子轟出去,但當著縣太爺的面兒,他又不能這么做。
反倒是那兩撇八字小胡子的縣太爺,他頗有興致地看看張婆子,又一臉興奮地問老里正:“啊呀!這怕不就是傳說中的窮山惡水出刁民!啊呀,沒想到某第一次上任就遇到這么個硬茬子,老天在考驗我呀!老里正,你不用動,交給本官!”
老里正一臉的為難,李長安想上前攔縣太爺,因為那張婆子實在是不講理,萬一她急了,和縣太爺動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袁定珊站在院子里沒動,她倒沒想到這個縣太爺這么喜歡挑戰自我。
縣太爺往張婆子那邊湊了湊,問:“那罪臣家的家奴,姚素娘嫁的就是你家趙春生吶?”
“對!怎么了!”張婆子叉著腰問縣太爺。
“這位大娘,從律法上來說,這段親事是不算數的呀。”縣太爺說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