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定珊也起身往后窗子那邊去,她剛開了后窗子,有冷風便灌了進來,她額前的流海被撩了起來,月將轉身面向了窗子口,沖袁定珊道:“袁書手起的好早。”
“趁著天色還沒大亮,在后院子里練會兒功,出出汗,這樣才能好得快些。”袁定珊說著從后窗子爬出去,又將窗子關上了。
只狼正坐在屋頂上,他看著袁定珊又從窗子里出來,他的眉頭壓了壓——這袁書手倒是有意思,有正門兒不走,就喜歡在后窗子里爬來爬去,不過也是,這個小后院兒就是堆放柴禾和牛糞的,從后窗子里出入,前院子里的人才不會發現。
里正家的雞開始叫了,袁定珊又聽到了林若蕓叫姚素娘的聲音,前院子里的官差好像也起來了。
而且這個時候施文玲也快要起來了,她可不能再在后院子里耽誤了。
撫了自己額角上的細汗,袁定珊又要往后窗子里爬,月將忙扶了她一把,還提醒著:“袁書手,您的袖子臟子。”
“哎,我看到了。”袁定珊忙進了屋里,把窗子關上了,這個時候,施文玲也從坑上坐起來了。
“珊兒?你這么早?哦!對,今天我們要和丁書手去山里的!我得趕緊起來。”施文玲說著忙穿衣了。
袁定珊扁扁嘴,往桌邊拿水喝去了。
吃過了早飯,丁書手來催袁定珊了,袁定珊抱著自己的小書包,她看看施文玲,施文玲立刻沖丁書手笑開了花:“我們準備好了!就等丁書手來叫我們了!”
“好,那我們就走吧!”丁書手也笑笑。
一路上,那些閑來無事的老嫗與老翁早就揣著袖子,或蹲在墻角根兒,或坐在老木蹲兒上等著了。
也不知道他們哪里來的那么多談資,這些官差換個鋤頭他們也要議論半天,因著這次去施文玲也跟著,她心情份外的好,她也成了人家議論的對象了。
袁定珊清清楚楚地聽到有個婆子道:“切!還以為自己嫁入了什么富貴人家了呢!瞧她那個嘚瑟樣子!”
“可不是!一個黃花大閨女,跟人家那個郡上的書手走的那么近,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看上了人家啊?”
“可人家是看不上她的!瞧她笑的那個鬼樣子,趙春蘭也放心讓她這么跟去,等她做出點兒丟人現眼的事兒來,她就得意不起來了。”
袁定珊看了一眼施文玲,她光顧著和丁書手聊天兒呢,根本不會理會別人說了什么,那些個婆子也是讓袁定珊開了眼界,這響水溝里的人,做事說話的底線,看來還在她的想象之外呀。
后面的姚素娘緊走幾步趕上了袁定珊,她將一個小球塞進了她手里道:“是丁書手給的,里面裝著碳塊兒,丁書手說,就怕一會兒你還要寫字兒,這樣暖著手,不至于一會兒手哆嗦。”
袁定珊看看那個剛好可以讓自己握在手里的暖囊,她小聲道:“丁書手竟是如此細心,我看他雖不是個女兒身,倒是有個女兒心。”
“行了,人家給你送了暖囊你還取笑人家。”姚素娘小聲道,她又慢慢地落后于袁定珊了。
袁定珊笑笑,她回頭看了看丁書手,丁書手正對上她的目光,袁定珊沖丁書手點點頭,丁書手雙唇一抿,又答自己身邊施文玲的話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