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書手已經進了屋子里了,他看看袁定珊的桌子上,問:“珊兒吃過了?”
“啊?”袁定珊很是疑惑的看向了丁書手——怎么?沒人給他送飯么?
丁書手看著袁定珊一臉的疑惑,便道:“魯提轄的書手柳三娘到了,我來叫你去前院子吃飯呢。”
袁定珊抿著嘴沒說話,她只又扭頭看了看自己桌子上那兩個食盒。
柳三娘是個細眉長眼的婦人,丁書手和袁定珊過來的時候,柳三娘正在擺飯,成書手也在。
看著丁書手進了門,柳三娘立刻笑著招呼他:“丁書手,袁書手,快來里屋坐。”
成書手也起身陪笑,丁樂潼看看這一桌子的菜感嘆著:“柳書手剛到這活水縣,也是一路奔波,這還沒來得及休息片刻又幫我們張羅這么一桌子菜,真是辛苦了。”
“這算什么,不過是幾個小菜而已,費不了多長功夫的!丁書手不必客氣,叫我三娘就行了。”柳三娘笑笑。
屋子里的氣氛正美,幾個人都默契的沒有提魯提轄的事兒,而等到茶飯末了,柳三娘才又開口。
“我看成松兄弟好像有心事的樣子?”柳三娘笑瞇瞇地看向了成松。
成松忙放下了手里的茶碗,他沖柳三娘拱拱手道:“柳書手說哪里話,眼下有柳書手張羅的這么一桌子好菜好茶,就算我手頭上有事,這茶飯還沒吃完呢,我也來不及想那些東西啊!”
丁樂潼和袁定珊默契地看了對方一眼,又一起看向了劉三娘,這兩個人都明白,柳三娘這是要準備說正事了。
果然,柳三娘放下了筷子,她給成松添了些茶湯,聲音沉了幾分:“魯提轄近日是不是總是悶悶不樂,也不同成書手說什么?”
成松搖搖頭道:“魯提轄來這里時間也不算太長,而且這里本就不太平;提轄剛來的時候水土不服,大半數的時間都用來調身子了,若是提轄有事情吩咐屬下去做,他自會吩咐的,屬下也并非每日都閑著,說句不稱職的話,若是能偷上一時半刻的懶,誰會主動去提轄跟前討活兒來做?”
這話一出,柳三娘與丁樂潼便也笑了,柳三娘直道:“成松兄弟這話說的有理!其實是提轄就等著我來呢!他是自己當局者迷,所以哪怕自己有想法也不想先告訴成松兄弟;他是怕你們貿然行動,中了別人的圈套啊。”
成松看著柳三娘的臉色正經了幾分,他點著頭,沒有說什么。
于是,柳三娘從桌子底下抽出來了一封書信,又將書信交給了成松:“成松兄弟看看吧。”
丁樂潼又看了袁定珊一眼,袁定珊沒說話,她正瞅著成松的臉色呢。
沒一會兒,成松看完了信,他將信交回給了柳三娘,又道:“我懂,提轄想的周到,咱們這里人多手雜,他過來的時候并沒有清點人馬,恐怕就是不想打草驚;
可是……說句實話,屬下只是個沒用的書手,若是提轄想做這等大事兒,只怕眼下咱們這些人手也不夠啊!退一萬步,就算人手夠了……唉,說起來這活水縣是咱們漢人的地盤,可是除了吃喝,在別的事情上,咱們也是一點兒主動權都沒有!三娘給我看這個,我也并沒有半點主意啊。”
“可不管怎么說,成松兄弟是本地人,咱們不急著做什么,不管咱們要做什么,首先得保證提轄和兄弟們的安全,所以,做與不做,大家心里都要有個數啊。”柳三娘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