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出了雙魚城往南去,路上有稀稀拉拉的行人和馬車或來或往,月將不由將斗笠壓的更低了。
屈少沖催馬往前,月將在后面提醒了他一聲:“走小路。”
屈少沖回頭看看月將,只能伸手撥撥馬脖子,馬兒往小路上拐去了。
分岔的小路上,正有一輛馬車擋在路中間,馬車側面正站著一個少年,那少年看到屈少沖過來,他忙向他揮了揮手:“這位兄臺!幫個忙可好!你們馬車上的多余的車輪么?普輪就行!”
屈少沖看看那人,他沒理會他,只是又扭頭看向了后面的月將。
月將也沒說話,他只勒了馬,下了車,彎身在車底上摸索了起來。
沒一會兒,月將拽出來了一個新車輪,他將車輪往前滾去,那少年忙接了道:“多謝兄臺!多謝兄臺!”
那少年將車輪靠在了自己的馬車上,又從自己的荷包里拾出來了一塊碎銀子往屈少沖那里遞去,屈少沖這一次倒是沒看月將,他自作主張地接了。
“我可沒零錢找你。”屈少沖挑眉。
“哪里還敢叫兄臺找!我們都離城這么遠了,不可能再回去換車輪了,剩下的只當是給兄臺吃茶用的!”少年笑笑。
“宣官、宣發!來換車輪了!這位好心的兄臺將備用的輪子借給我們了!”少年忙招呼著馬車前面的人。
一聽到這兩個名字,馬車里的袁定珊就扁了扁嘴角,趙宣官拐過來就看到了月將,他的眼色當時就冷了。
“怎么了大哥?”趙宣發也從馬頭那邊過來了。
趙宣官盯了月將一會兒,他指著馬車道:“上面坐的是姚素娘和袁定珊吧?”
月將剛要說話,屈少沖笑瞇瞇地下了馬,他往趙宣官那里逼了兩步笑盈盈地問:“是又如何?”
“關你屁事!你給老子讓開!”趙宣官伸手撥了一把屈少沖的腦袋,屈少沖的斗笠帶著面具一并掉在了泥里,露出了他那半臉露著顴骨和幾顆牙齒的臉。
瞬間,趙宣官和趙宣發一并后退了好幾步。
屈少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臉,他又笑:“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有這樣說話,這一邊才不露風,兩位找我家主子?”
趙宣官和趙宣發沒再說話。
屈少沖冷笑一聲轉身上馬,月將將自己的斗笠扔向了屈少沖,屈少沖接了往自己頭上一扣,大搖大擺地從趙宣官和趙宣發身邊過去了,月將也上了馬車。
等袁定珊的馬車走遠了,趙宣發才道:“大哥……”
“我們走!”趙宣官只能這樣說了。
因著只狼去尋姚素娘和施文玲去了,等日頭西沉時月將便不敢再往前走了。
現在他不光要護著袁定珊,他還得防著屈少沖,屈少沖至現在倒是一幅聽話的樣子,可月將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屈少沖去前面探路了,月將趕著馬車沿著小路又放慢了些速度。
袁定珊挑了簾子也坐了出來,她將水遞給了月將,月將接了。
“看來趙家兄弟是要趕考去了。”袁定珊說的頗有深意。
“看和他們在一起的那個少年,不像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能結交上人家那種的,想來花了不少錢財。”月將也道。
袁定珊便抿著嘴笑了——是了,趙家是窮,但孫家有錢呀,恐怕孫秀英死后,孫家將趙宣官和趙宣發接到那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