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定珊往臺階上上了一腳,輕聲問:“吳公子,這賀家兄妹怎么還來端家了?”
吳代藍忙拉回了自己的思緒,他望著月牙門的方向嘆了一口氣:“那兩位,是義軍。”
“看來,孫勝除了給義軍捐了些糧食外,還做了些別的。”袁定珊說完轉身往外去了,月將垂頭跟上了。
等著袁定珊一離開,一個小子立刻靠近了吳代藍:“公子……”
“我們不必插手,義父自有主張。”吳代藍壓低了聲音道。
花園里的短工們依然忙活著,就像死了個人對于他們來說就是看了個笑話兒一樣。
袁定珊瞧著那些挖坑種樹的短工,同月將往自己的院子里拐去了。
扇形小門那邊站著趙宣發,他看著袁定珊過來轉了身子望向了她。
袁定珊到了趙宣發面前,她看看他,沒說話,只往小門那邊去了。
月將沒跟上袁定珊,袁定珊回頭去看月將,見他正瞧著趙宣發,而趙宣發,他竟是給自己跪下了。
袁定珊往回退了幾步,她瞄了一眼月將,又望向了趙宣發:“你這意思我就不懂了。”
“你收下我吧。”趙宣發道。
“收下你是什么意思?”袁定珊壓了壓眉峰。
“你能收下施文玲,也能收下我吧。”趙宣發又道。
袁定珊往墻上靠了,她同趙宣發解釋著:“我帶著文玲是因為在那個時候我也挺需要她的,雖說我身邊還有月將,但是我不能因為現在用到文玲的地方少了就撇下她了呀;更何況,現在她分擔了我一大半兒的工作,我也離不了她了。”
“好歹我是個男人,我能做我表姐不能做的事兒。”趙宣發抬頭看袁定珊去了。
“你能做的……月將也能做。”袁定珊也說的認真。
“有些事兒,恐怕他不方便出面。”趙宣發的語氣重了幾分。
袁定珊抬了抬下巴:“你先起來,跪著不好說話。”
趙宣發就起來了。
袁定珊瞄著趙宣發問:“咱們是敵對關系吧?你怎么想到要跟著我做事兒的?”
“我們欺負你們的時候,你們從未還過手;包括你之前說要讓縣太爺發配我們去做苦力,你也只是嚇嚇我和我哥而已;若你真考慮這么做了,我和我哥到不了端家;殺我娘的是完顏宗弼的人,殺我哥的是屈少沖,雖說和你也有些關系;可……若是我娘是我姑姑那個性子,或者是長安小嬸兒那個性子,她不會死;若我哥不在那個情況下還想著偷襲你,他也不會是那個下場;因著我娘和孫家的關系,我爹已經不喜歡我了,他出走了;至于孫家,他們恐怕從未想過要真正地保護我,他們只想拿我做生事的借口。”
趙宣發把事兒給袁定珊捋了一遍,袁定珊正考慮著趙宣發的話兒,月將開口了:“你和你哥哥差別不可能這么大,我們不信你。”
“我就不能像我姑姑一樣,撞了南墻知道長個心眼兒?我再跟著我那幾個不成器的舅舅,遲早會被他們害了!你讓我跟你們一陣子,若是到了南方,你們嫌我是個累贅,我就自己去別處謀個出路,左右在那里就沒人認得我了!”趙宣發又道。
月將扭頭看袁定珊去了,袁定珊抱著雙臂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