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定珊疑惑地看看那兩片樹葉,她心里想的是——這是讓她被敵人捉了服毒用的吧?只狼吃的東西,自己能吃么?
不過……她應該相信只狼才對呀!
拋開這些不說,她已經累極了,她看看來來往往補藥的、抬傷員的,她終于是沒支撐住,尋了一個墻角往包裹死人的席子上歪著睡下了。
耳邊似是有窸窸窣窣的動作聲,又有枝葉交錯劃過的聲音,還有一些袁定珊聽不懂的細細的說話聲,只是她還困的很,累的很,她想著還是等自己休息好了再睜開眼吧。
有冷風灌進了袁定珊的衣領,她縮了縮脖子,額頭碰到了一個滾燙的肉身,她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自己是被人抱在懷里。
可,這人身上并不是只狼的味道,雖說這人的體溫和只狼有的一比。
很快,她被放進了一頂小轎里,小轎晃晃悠悠地起來,慢慢的袁定珊也清醒了。
轎外的說話聲讓她明白了,自己不是在耶律信宏的人手里就是在完顏宗弼的人手里。
袁定珊深呼吸了一口氣——對方對自己這樣好,還能讓自己舒舒服服的在小轎里睡著,應該不會對自己太過不利。
于是,她將小轎的簾子挑開了,當她探著脖子往外望去時,正對上了一雙像只狼一樣的眸子;那雙眸子深深地印進她的腦子里,她便又困了;她縮了頭瞇了瞇眼睛,靠著轎子又睡了。
雨聲。
袁定珊像溺水重獲空氣一樣猛換了幾口氣,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著前方,穩著自己的思緒。
她還是在轎子里,轎子輕輕晃著,外面有雨聲。
上一次的吃虧讓她沒敢輕易往外面探去,她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坐著,直到轎子停了,外面的雨聲也聽不見了。
有人挑了簾子,袁定珊抬臉看去,見是一個很和善的婦人,那婦人伸出一只手來,袁定珊扶了她的手從矯子里出來了。
外面的雨還在下,只是矯子停在了走廊里,天色已經黑透了,帶雨的燈籠也蒙上了一層細細的霧氣。
婦人將袁定珊扶下轎子來沒有立刻帶著她離開,而是摩挲起了她手腕上的東西。
袁定珊正瞄著婦人的臉色,就聽那婦人輕聲道:“我兒也有一對,只是顏色和你的不一樣。”
袁定珊沒說話。
婦人松了袁定珊的手,她往屋子里去,袁定珊也就跟著她往屋子里去了。
屋里站著兩個男人,都不是漢人裝束,他們說的話袁定珊也聽不懂,她只跟著那個婦人到了偏房,婦人去小火爐上給她盛粥去了。
等兩個人都坐下來了婦人才問袁定珊:“你叫什么?”
袁定珊抬眼看向了那婦人——幾個意思?他們不知道自己是誰就把自己劫過來了?難道在自己睡著的時候,三目山墳集被人攻下來了?而這個婦人是看到自己手上戴著指撐才把自己帶回來的?
“我看你也不像害怕的樣子,在想什么呢?到了這個地方你就別指望逃出去了,你能活著坐在這里,全是因為你手上戴著那個,又因為我發現了你。”婦人又道。
袁定珊抿了一口粥,她道:“我叫蕭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