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定珊來向楊督頭要吳代藍的小印時,楊督頭自然是警惕了起來的,不過好在楊督頭最后也給她了,袁定珊便又去吳代藍那里轉了一圈兒,這樣才又回去準備南下的行李。
南下的路就快了,這里不像落霞山以北,三步路就要吃一嘴的土,走著干凈的官道,袁定珊的指甲縫也干凈了不少。
她一路上都留意著自己的形象呢,姚成致見她頭一回就說她又臟又土的,她還是想給魯家和姚家留下個好印象的。
過了桃花縣,離瀉湖縣便近了。
明明天色還大亮著呢,袁定珊叫停了馬車。
姚成致看著袁定珊挑了簾子要下去,他忙跟上了問:“表妹,咱們天黑之前能趕到瀉湖縣的!怎么這個時候又下馬車了?”
袁定珊靠著馬車道:“不知道魯家都有什么人,若是魯提轄的雙親還在,想來年紀也一定很大了,月將,你前去探個路,我不想就這么直白地把魯提轄的尸首送回去,怕他雙親受了刺激再生出些病來,你打聽一下魯提轄可有什么兄弟姐妹的,若是有,先將這個消息告訴他的平輩,至于長輩,還是委婉一些說的好。”
“珊兒想的周到,我打馬前去,半個時辰就能回來。”月將說著,催馬前去了。
“多此一舉!早知道晚知道,他魯家還不是要辦喪事兒?”賀思曉下了馬,找了處陰涼坐著去了。
“哎呀,賀姑娘這話不對呀!魯提轄人死不能復生,這是事實,可是我表妹為那魯家老兩口著想,這也是人之長情!這里是瀉湖縣,又不是落霞山,死個人你們都習慣了似了!不是說人命大于天么?”姚成致又扭了臉看袁定珊去了。
賀思曉一臉鄙夷地望著姚成致道:“瞅你那窩囊樣兒!一個大男人瘦的跟只雞崽兒一樣,你這號兒的,遇到耶律信宏的人跑兩步就累死了,別說和人家打了!”
“我我我……我是個書生!我讀書就行了!賀姑娘拿我與那幫軍士比,也不怕失了身份!”姚成致立刻反駁著。
賀思曉還要還嘴,賀思昭斜了她一眼:“行了,既然是跟著書手到了瀉湖縣,你也學溫和些,別讓別人一看就猜到你是混江湖的。”
姚成致眨眨眼看賀思昭去了:“賀兄臺這話有理,入鄉隨俗嘛,不過賀兄弟這身板結實,你們若想掩飾身份,不妨說自己是走鏢的,這天南地北的,誰猜得到賀兄弟的真實身份吶。”
“姚兄弟說的有理。”賀思昭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一伙人就地休息吃干糧,沒過一會兒呢,袁定珊找水去了,她聽著賀思曉喊了一句:“月將回來了?挺快呀,還帶著人。”
袁定珊忙往那邊看去,見三匹馬正往這里趕來,月將剛靠近了袁定珊,他身后的男人便摔了下馬,賀思昭忙扶了那人一把,那人往盛著棺材的馬車上撲去,鼻涕眼淚齊齊下來了。
月將解釋著:“這位是魯提轄的弟弟,魯開志,在當地做了個團練,那個是魯團練的隨從,魯團練喊他九順。”
袁定珊拾著水壺看魯團練去了,就見他抱著棺材哭著:“大哥——大哥——你教我如何向娘交待啊——”
“魯提轄的娘健在呢?”袁定珊問。
一旁的魯九順紅著眼也道:“是了袁書手,我家老太爺去的早,老夫人還是在的,老夫人定是受不了這個噩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