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定珊只笑笑,沒有說別的。
買宅子的錢是袁定珊借的,而姚夫人手上的金子一直沒動,眼看手頭上并沒有那么緊了,姚夫人便張羅著給袁定珊和姚愉心作夏天的新衣了。
在袁定珊看來,南湖的夏天并沒有那么熱,這里自然是比雙魚城和三目山那邊好多了,只是姚愉心可不這樣認為。
兩姐妹往商業街那邊兒去,姚愉心一面給自己搖著扇子一面道:“我知道那邊新開了一個布鋪,他們家的羅又漂亮又清新,我們去那邊兒看看,要些布頭回來我娘看一眼,她覺得哪個好,咱們就多多扯上幾尺,既是要制新衣肯定少不了文玲和姑母的。”
“我只看它便宜不便宜……至于好看不好看,穿在我身上,一樣兒的,我就怕不耐磨。”袁定珊和姚愉心開著玩笑。
姚愉心便伸手給袁定珊搖了兩下扇子:“你也不用這樣想,你家縣太爺能在白眉山呆幾年?等他到了南方,你便不用那么辛苦了!你瞧瞧咱們家請的短工,到現在都以為你是個拾糞丫頭,你手上腿上的倒是沒血道子了,瞅瞅你那手,還不如人家拾糞的呢!”
前面姚愉心的話剛落,要巧不巧一個背著糞簍的小姑娘就扭頭看向了她,那小姑娘身邊的另一個半大孩子還斜了袁定珊她們一眼:“嘖!還有人瞧不起咱們這些拾糞的呢!”
姚愉心尷尬地看向了那邊,人家那兩個姑娘正站在拐角處的陰涼里臉色怪異地看著她呢!
“呃……我不是在說你們,我是在說我表妹!”姚愉心忙笑笑。
那邊那個年紀稍大一些的瞄了袁定珊一眼,嘖嘖著:“喲,這臉色,這手心,是去戈壁灘拾過糞吧?”
“冒犯兩位了,我表姐也不是有意的,不若我們請兩位姑娘喝渴水?就算賠禮道歉了。”袁定珊也笑笑。
“行啊!那邊有個鋪子,剛好,我們再吃些東西就要上工了。”年紀大的也笑笑。
四個姑娘往茶鋪那邊去,而且很是自覺地往邊落的桌上坐了。
袁定珊先開了口:“我姓袁,小字定珊,是北面白眉縣的書手,我家縣太爺著我回家探親,這才有時候在這里閑逛,這是我表妹姚愉心,敢問兩位如何稱呼?”
對面年紀大一點兒也道:“我姓展,叫展靖之,這是我義妹,朱寶儀。”
袁定珊嘴角的笑容沒來得及收回去,她轉眼看向了朱寶儀,比她矮半個頭的朱寶儀沖她笑了笑:“我本想找個不尷尬的時候見你的,偏今天就碰上了,看來是老爺知我意,不想讓我再拖延著了。”
展靖之扭頭看朱寶儀去了,那個小胖姑娘正笑的狡黠,而當展靖之去看對面的袁定珊時,她嘴角上的笑容已經變成了驚愕。
“哦?這個才是你親姐姐?”展靖之沖朱寶儀挑了挑眉毛。
朱寶儀也沖展靖之挑了挑眉毛。
姚愉心伸手戳了戳展靖之的手背:“我說展姐姐,你們在說什么?她是我表妹呀!她姓袁的,你這個妹妹姓朱的,她們倆怎么會是親姐妹?”
“怕別人認出來呀,所以不能姓一樣的,她是崔家的吧?她也是。”展靖之沖袁定珊揚了揚下巴,又沖朱寶儀揚了揚下巴。
“那……那展姐姐的意思是,她們原來都姓崔?”姚愉心壓低了幾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