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愉心收了在自己身上比劃的衣裳,她回頭沖袁定珊眨眨眼道:“賣出去的!”
“賣……”袁定珊有些不理解了。
“當時咱們家更窮的!姑姑小時候體弱多病,活不成了,來了個道士說姑姑若跟著他就能活命,家里人便放姑姑跟那道士去了,那道士還給咱們家留下了兩大錠銀子,姑姑剛回來的時候,我爹老和我娘說這事兒呢!我都能背了!”姚愉心又道。
“啊,那樣的話,也算得上是賣。”袁定珊附和了一句。
“可是不賣的話姑姑也是死路一條呀,好歹活下來了,咱家還得了銀子,好事兒呀。”姚愉心道。
袁定珊便也笑笑——姚家這幾個姐妹性子都差不多,個個活潑又跳脫,這沒讀過書的倒比那幾個讀過書的還通透,以后嫁人了肯定是吃不了虧的。
到了夜里,袁定珊拆自己頭發的時候便對著鏡子發起了呆。
月將問了她一句:“珊兒有心事?”
袁定珊努著嘴看向了月將:“這南湖縣人的審美太狹隘了,在他們眼里就白幼瘦好看!他們是欣賞不了我這野性美么?遇到一個人便說我又黑又丑……”
“所以他們只能在落霞山以南……不,他們只能在更南的地方活動,一方水土養成一方人,他們喜歡白幼瘦又怎么樣?還不是得不到?我們珊兒是黑了些,可身板結實,若是有一天蠻人南下了,珊兒才能活下來;別人說珊兒又如何?珊兒身邊的這些人,他們就是成佛了都得不到一個,別人夢寐以求的,沒見識過的,你都有,你還不滿足?”月將笑笑。
聽了月將這話,袁定珊心里便開始美了:“就是!他們說就說去唄!大姐和雪屏姐姐喜歡我呢!”
“不只她們兩個,前幾天,只狼感覺你對他有防備了,好幾夜沒睡好呢。”月將小聲道。
袁定珊下意識地望了望屋頂,她也小聲問:“你和只狼覺不覺得我丑?”
“當然不!也可能是我們在避衹山里相對的都是這樣的臉,反而不在意這個了。”月將又笑。
“那你就是承認我丑唄?”袁定珊擰了眉毛。
“那又如何呢……你看你挺喜歡、也和你年紀相仿的雪屏姐姐還不是總來找你?幾日不見她就大老遠從截流谷飛奔而來,退一萬步,你是牛糞怎么了?莊稼和名貴的花兒都離不你的!行了行了,別想這些了,多想想怎么練你的雙槍吧!等著十六這次回來,楊蟬興許就讓他把槍給你捎回來了!”月將催著袁定珊往屋子里去了。
袁定珊挑了簾子低聲道:“呵……這就光明正大地說我丑嘍!”
“什么丑?”隔壁的施文玲換了張大紙問了一句。
“沒事兒!我先睡了!你也別太晚了。”袁定珊努著嘴往塌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