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散發出橘黃色的光芒,映照在刀鋒上,散發出幽幽的寒光。
同是繡春刀,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羅飛羽只是個小旗的時候,配發的繡春刀,品質就很一般,比他升任總旗之后配發的繡春刀還要低一個品階。
但是在他眼前的這柄繡春刀,只是這么看一眼,就能看出不同來。刀鋒寒光四溢,無論是刀柄的紋飾,還是刀身上的花紋,都看得出來做工精細。比之被斬斷的把柄繡春刀,品階又要高上不止一個。
羅飛羽做了一番改變,換上自己那把繡春刀的刀柄,也使用那把繡春刀刀鞘,這樣從外表上看,看不出這把繡春刀的不同尋常來。
處理好繡春刀,羅飛羽攤開案牘庫的防衛圖,仔細研究起來。
案牘庫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機要重地,保存著各種記錄文書,案卷冊子。整個案牘庫本身就在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里頭,外人本就難以進來到這里。而在案牘庫周圍,防衛嚴密,錦衣衛校尉日夜巡查,根本就沒有松懈之處。
這份防衛圖,詳細標注出案牘庫防衛的巡夜校尉路線,以及時長,可以說十分詳細。
這是手繪的防衛圖,還帶著淡淡的油墨香味兒,顯然是緊急趕制出來的,而不是現成的。
羅飛羽仔仔細細研究完,把細節都爛熟于心,確認無誤后,直接把防衛圖湊到油燈的火苗上,看著防衛圖點著,被火舌吞沒,化作飛灰。
次日,羅飛羽來到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以他總旗的身份,想要進入案牘庫,仍然需要拿到特別的許可腰牌才行。只有到了試百戶這個級別,才可以憑自己的身份腰牌,進入案牘庫。
羅飛羽想到的,就是沈煉。以沈煉的試百戶身份,可以給他這個許可腰牌。
沈煉聽羅飛羽說完緣由,直接了當地說:“跟我來!”
兩人一路暢行無阻,來到案牘庫,才進到第一重院落,就見到案牘庫外,已被東廠番子把守得嚴嚴實實的。
羅飛羽心里不由得一震,沒想到東廠的動作這么快,看來這個事,東廠那邊已經回過神來了,要不就是在新造的寶船上,已經發現了什么。
“怎么回事?”沈煉對著迎上來的錦衣衛總旗問道。
“大人!因為寶船案,東廠封庫查驗,大人不能進去。”
羅飛羽跟在沈煉身后,問道:“怎么?查案也不能進嗎?”
“掌班鄭公公嚴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哼!”沈煉很不悅地說道,“這里是錦衣衛的地盤,何時輪到東廠來指手劃腳?”
這番話,聽得羅飛羽心里一愣。
錦衣衛現在完全就聽令于東廠的,而東廠又是聽令于九千歲魏忠賢的。
這個道理,沈煉不是不懂。只是他這個人的脾氣就是這樣,軸起來的時候,就有些不分場合。并且他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也不愿意多費口舌,以為別人也能跟他一樣那么清楚。
只是羅飛羽還沒來得及出聲提醒沈煉,在背后的大門那邊,就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錦衣衛就是廠公養的一條狗!這個地兒,就是廠公用來關狗的狗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