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羅飛羽這么說來,丁白纓也只好就這樣答應下來。不過她還是暗自決定,等會兒還是找師兄商量一下,看是否真的如羅飛羽所說這般,靜觀其變就好。
此時剛剛入夜,這一帶街區已是安靜得很。丁白纓從羅飛羽家中出來,與兩個徒弟會合,專挑黑暗陰影中走,回到一處深院大宅。
這里看起來與其他的地方,沒有什么兩樣,也是到處都大團大團的黑暗陰影。但是丁白纓三人卻是按著一條特別的路線在走,繞來繞去的,一點也不嫌麻煩,看起來怪怪的。
但其實這是唯一的一條安全道路。
這里的黑暗陰影中,到處都是護衛和陷阱,如果不是自己人走進來,立刻就會遭到射殺。
信王朱由檢的書房里,仍舊燈火通明。他雖然年幼,卻十分勤勉,每日晚睡早起,不是在讀書,就是在處理各種事物。
只是可惜,在這個時刻,聚集在信王朱由檢身邊的人,沒有多少。為了避嫌,信王朱由檢稱病在家,不與朝中大臣來往,身邊除了千戶陸文昭,以及丁白纓這樣的江湖中人之外,就沒有其它人了。
“明公!”丁白纓單膝跪地,說道,“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送了過去。”
“嗯。”信王朱由檢眼皮子都沒有抬。
“他準備今晚動手。”
話音未落,信王朱由檢拿著書本的手不由得微微一抖。他順勢把書本放在桌上,抬起頭來,看著低頭跪在地上的丁白纓,說道:“今晚動手,他……有幾成把握?”
“聽語氣,他很有信心。”
“很有信心!”信王朱由檢聲音陡然提高,顯示內心很是有些不快,“他可知道,一旦不成功,會是什么后果。”
丁白纓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們這邊的情形,對羅飛羽來說,還是諱莫如深。他還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要他放火燒錦衣衛案牘庫到底是為什么,他又如何知道不成功會有什么后果呢。
可是在信王朱由檢跟前,丁白纓又不能如此反駁,只能自己去承受著信王朱由檢的怒火。
這件大事一日不成,所有人,包括信王在內,都是寢食難安。
書房里,沉默就像是粘稠了一樣,彌漫著整個空間。過了好一會兒,信王朱由檢很是有些無奈地揮揮手。說道:“行了,下去吧!”
丁白纓退了出來。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心里有個聲音在提醒她,還是該去找師兄商量一下!
但是在心底深處,卻又有另外的一個聲音在隱隱約約地呢喃著,這只是個借口而已。她真正想要的,只是去見見師兄陸文昭而已。
丁白纓沒有遲疑,趕到陸文昭的府上上時,她沒有帶著自己的兩個徒弟,而是輕車熟路的,就翻墻而入,潛入進去。
陸文昭自從原配病逝之后,一直沒有續弦,而是由小妾打理著家務。此刻府中各處都已經熄燈就寢,看起來都是黑乎乎的。
丁白纓來到陸文昭的臥室外,按照她和陸文昭約定好的暗號,輕輕地敲響窗欞,然后就閃身離開,在陸文昭的書房外等著。
過不多時,陸文昭全身穿戴整齊,進到書房里,沒有點燈,卻敞開房門。
丁白纓走進去,很有默契地反手掩上門,對著黑暗輕聲說道:“師兄!他準備今晚動手,你……我們是否需要去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