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說,崔呈秀心里再次一震。也再多明白了一些。
他在心里默默地琢磨著羅飛羽的這番話,真正體會到羅飛羽與魏忠賢之間的不同。
魏忠賢的判斷原則很簡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一切都是以個人的好惡為準繩。而羅飛羽則是以辦事為準,以能力為依據。
同樣是權臣,但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兩個人的所作所為,就完全不同了。
崔呈秀沉思片刻,回應道:“大人的這個意思,在下明白了。”
“你真明白了?”羅飛羽反問道。
崔呈秀再次一愣,微微低下頭,低聲答道:“這個……在下……其實不是很明白。”
“這就對了!”羅飛羽答道,“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可以多問幾句,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是!”崔呈秀老老實實地答道。
“其實不難理解。”羅飛羽解釋道,“這要做的第一件事,也就是用人。你可以去和吏部尚書周應秋好好商議商議,屬于我們的人,也不是那些只管溜須拍馬就行,而是要能真正辦事的,真正能把事辦好的能干人。”
“是不是東林黨人,是不是與我們意見相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干事!”
“當然了,那些不問黑白是非,逢我們必反的人,那就得多留個心眼,實在要用,也先放到閑職上去用一用,比如說翰林院啊,讓他們去當個清流,孤芳自賞好了。”
崔呈秀這下是真的明白了,長吁一口氣,答道:“是,在下這次明白了。”
羅飛羽點點頭,說道:“好,明白了就好。第二件事,就是關于遼東的。你推舉的人才名單中,孫承宗戰績功勛用人和策略都相當不錯,他為何會辭官還鄉?”
崔呈秀老臉一紅,答道:“此事與在下也有些關聯。大人是要聽聽詳情嗎?”
羅飛羽沉吟道:“不局限于這件事,你把所知道孫承宗的所有事,都細細講一遍。”
“是!”崔呈秀答道,“孫承宗,字稚繩,號愷陽,北直隸保定高陽人士,萬歷三十二年進士第二……”
崔呈秀看來很是下來一番工夫,其實當時他按照羅飛羽的要求,寫了那份名單之后,羅飛羽只是問了一句,問的就是孫承宗和袁崇煥兩個人的名字,以及現在的近況。
就這么一句,崔呈秀就記在心里,回去后很是下了一番工夫,深入了解孫承宗和袁崇煥的詳細情況,以備羅飛羽問詢。
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這么一講,就是小半個時辰,崔呈秀從孫承宗的祖宗三代開始講起,一直到他因為拒絕魏忠賢的拉攏,被他們這幫人抓住機會,不停上表參他,這才逼得他憤而辭官還鄉。
羅飛羽嘿嘿一笑,問道:“這都是魏忠賢的意思吧。”
崔呈秀老臉一紅,沒有吭聲。
其實很顯然,這既是魏忠賢的意思,也是崔呈秀等人揣摩上意,才這么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