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嚇得趴伏在地,大聲哭喊著:“太師,冤枉啊……”
所有賓客,都是嚇得瑟瑟發抖,臉色煞白。
錦衣衛來抓人,還是太師親自帶著錦衣衛來抓人,冤枉不冤枉,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的倒霉事,為何自己給趕上了!
“哼,冤枉!”羅飛羽冷哼一聲,看也不看趴伏在地的范永斗一眼,說道,“王千戶!你還趴在那里做什么?還不起來認人抓人?!”
千戶王英可也是嚇得魂飛魄散,此時聽到羅飛羽如此一聲斷喝,立時如聽到天籟之音那般,喜極而泣。巨大的落差,讓他一陣陣暈眩,忙不迭地爬起身時,站都站不穩,顫聲答道:“是……是……”
沈煉來到他身邊,遞給他一張紙,說道:“照著這個名單,一個個抓!”
不少賓客眼前一黑,癱坐在椅子上。尤其是有幸跟范永斗坐在一張桌子上的,更是全身顫抖,完全無法控制。
樓梯口,一隊隊錦衣衛現身,千戶王英定定神,看向手中的名單,手指向跪在地上的范永斗,大聲念道:“范永斗……”
立時有錦衣衛上前來,直接把范永斗給拖了出去。范永斗肥胖的身軀,完全無法站立起身,一個勁兒地喊著:“冤枉啊!冤枉啊!”
“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云發……”
隨著千戶王英念出一個又一個的名字,錦衣衛帶走一個又一個人,座無虛席的宴席,一下子就空了下來。錦衣衛要抓的,可不僅僅是這個八個人,而是這八大家的所有人,老板,掌柜,伙計,親朋,好友,都不放過。
羅飛羽這一次的策略,是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他是鉄了心,要徹底斬斷這幫無良商人向后金輸送物資的通道,以雷霆手段,震懾其他的商賈,讓這些人做這些違禁生意之前,先掂量掂量脖子夠不夠硬,舍不舍得掉腦袋。
宣府總兵王承蔭快馬連夜趕到,當他見到羅飛羽時,第一件事情,而是老老實實地寫清單,收受了哪些商人的孝敬銀子,又給朝中的哪些人孝敬了銀子。
他不敢不從。更懾于錦衣衛的赫赫兇名,不知道這位太師已經掌握了哪些罪證,又素知這位太師在朝堂上的作風可是簡單粗暴,一手是既往不咎,官照做,事照辦,一手是繡春刀,抄家砍人,毫不含糊,所以不敢隱瞞,就怕遺漏。
燈光之下,羅飛羽拿著手里的紙箋,粗粗掃了一眼,對著身前的宣府總兵王承蔭說道:“這是個肥差啊!王總兵!”
宣府總兵王承蔭撲通一聲,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哭喪著嗓子,說道:“太師……饒命!”
羅飛羽看著他,沉聲問道:“這份清單,可有隱瞞?”
“太師……”宣府總兵王承蔭顫聲答道:“屬下記得的,絕無遺漏,屬下……不敢欺瞞太師!”
“這份清單,可是關系到你的腦袋,還有你全家性命的大事。”羅飛羽沉聲說道,“你再一個人好好想想,明日天亮,再交給我!”
他直接把清單扔給宣府總兵王承蔭,然后吩咐錦衣衛,把王承蔭關到一間房子里,不許與任何人接觸說話,讓他一個人好好想想,好好寫。
這樣做,可是比直接砍了他的腦袋還要更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