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雨晴狠狠地揪了羅飛羽一下,這個時候,又伸著玉掌,在那里輕輕撫摸著。
她似是不堪回首當日的往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我們趁亂從后門逃走,溜了出去,天亮后逃出城,慌不擇路,一路忍饑挨餓,相依為命,沒東西吃,就去乞討,去偷。直到襄陽,蒙好心的盈姨收留,我們才安定下來。”
“盈姨。”羅飛羽說道。
“她是襄陽名妓,收我們三個做干女兒。”尤雨晴說道,“后來盈姨收山嫁人,我們三個,小倩去了長安,小紀留在襄陽,我則南下,來到丹陽。”
“所以你們就想著對付香家。”羅飛羽問道,“你想要我做的,也就是這個事。只是你擔心我不敢答應,對嗎?”
尤雨晴幽幽答道:“我見過圓圓,當我聽到你說走遍天下,踏破天涯海角,都要找到圓圓,跟她在一起時,我相信你是真心的。而你為了找圓圓,不惜連夜四處奔波。圓圓……也是香家的受害者,對嗎?”
羅飛羽長嘆一聲,說道:“這事說來話長,我和圓圓之間的事,跟香家也有些關聯。不過雨晴放心,你告訴我圓圓的下落,是我和圓圓的恩人,你要我做的事,從今往后,就是我的事。”
“真的嗎?”尤雨晴一下子從羅飛羽懷中抬起頭來,目光中淚水漣漣,驚喜交加地問道,“你……真的肯為我,不惜得罪香家?”
羅飛羽看著她的淚眼妙目,輕聲而又很堅決地說道:“當然!難道我還會騙你這個弱女子不成?”
“奴家現在才相信,你不是騙我這個弱女子哩。”尤雨晴喜滋滋地說道,“男人騙人,不是為財,就是為色,甚或是為了財色兼收。你把金子當石頭,隨手就花了出去,毫不貪財。我在你懷里坐了這么久,你卻還……嘻嘻,柳下惠坐懷不亂,只怕就是這個樣子吧。”
尤雨晴這么說著,手上卻不客氣,又狠狠地在羅飛羽胸前揪了一下。
羅飛羽嘴里嘶嘶倒吸著涼氣,不住叫嚷著:“哎喲,好姑娘嘢,手下留情,輕點不成么?”
尤雨晴竊竊私笑,身軀在羅飛羽懷中顫動不已。
羅飛羽連忙叫饒,說道:“不行了!不行了!別動!別動!咱們還是說正事,香家,還有這個不臭公子,你還知道些什么。”
尤雨晴真的慢慢靜了下來,只是摟著羅飛羽的雙手,摟得更緊了,呵氣如蘭,幾乎是貼著羅飛羽的耳垂,說道:“香家家主香貴,有三個兒子。只是沒人知道長子是誰,老二香生春,化名池生春,在長安經營著六福賭館。幼子就是這位不臭公子,香玉山。香家干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這些人都很少在江湖上拋頭露面。這位不臭公子,該當是剛得到香貴的容許,來江湖上大展身手哩。只是一出手,就被你這個冤家給殺了銳氣,落荒而逃。這莫非是香家氣數已盡的征兆?”
尤雨晴越說越興奮,仿佛已經看到香家覆滅,有大仇得報的快意。
羅飛羽默然。他也沒想到這一點。如若江都揚州天玉閣這一戰,就是香玉山踏足江湖的初戰,那么初戰失利,的確會讓他信心受損。
只是他還是搞不懂,到底東都洛陽和昏君楊廣身邊發生了什么變故,令得香家料定宇文閥無暇顧及江都,從而這么猴急地想要一口吞下竹花幫和天玉閣?
就在他悠然走神的空擋,胸膛又是一疼,他夸張地齜牙咧嘴,叫喚著,“哎喲,輕點咧!”
尤雨晴嗔道:“哼!誰叫你這個冤家這么心不在焉的?怎么,可是想起了你的圓圓?”
羅飛羽苦笑著,答道:“這一次,你可就猜錯了。我是在想著,該怎么去對付香家。抱歉,想得入神了些。”
“真的?”尤雨晴做著手勢,揪著羅飛羽的肌膚,作勢欲揪。
羅飛羽連忙說道,“千真萬確!決無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