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秀芳輕嘆一聲,答道:“此事倒是眾說紛紜。秀芳一向不關心這些大事,只是一聽說圣上返回洛陽,就趕緊連夜離了洛陽,來到江都。”
宋師道皺著眉頭問道:“羅賢弟的意思是,楊廣折返洛陽,對江淮軍有利?”
羅飛羽點點頭,說道:“楊廣畢竟是當今天子,雖則氣數已盡,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的一舉一動,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說得好!”宋師道擊掌贊道,“楊廣折返洛陽,對北方諸雄來說,不是好消息,但是反過來,對南方諸雄,就是好事。”
羅飛羽贊道:“正是這個理。現如今瓦崗軍想要西進,太原李閥想要攻占長安,盤踞關中,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宋玉致還是微蹙著眉頭,沉吟道:“太原李閥?李閥尚未興兵,即使興兵,也難說會攻占長安,盤踞關中啊!”
“這是另外一個問題。李閥現在并未興兵,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羅飛羽說道。
話題說到李閥,尚秀芳明顯就有興趣多了,看著說話的宋玉致和羅飛羽,認真傾聽。
宋師道沉吟道:“楊廣未到江都,算得上是江淮軍的天時。地利么,也可算得上。可是人和呢?與海陵李子通結盟,雖則免除了東西兩面受敵之困,可是攻占歷陽,還是只能靠江淮軍自己。”
羅飛羽沉吟一下,說道:“前兩日,揚州發生了一件小事,與竹花幫有關。”
“竹花幫?”宋師道皺眉問道。
“竹花幫實力一般,基本入不了各路英豪的法眼。但是竹花幫在揚州一帶,還是有些根深蒂固。其背后當然與揚州總管尉遲勝有些關系。”羅飛羽說道,“前兩日,有位姓香的賭客,毫不諱言要贏下竹花幫開在揚州的賭場天玉閣。事后查明,這個人是香家家主香貴的幼子,香玉山。”
這一下,就連宋魯也都凝神靜聽。
從他們三人的反應看,竹花幫,這件事,的確都是沒能引起他們的關注。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有這件事。
可是羅飛羽此刻說出這事,他們立刻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尚秀芳左右看看,不解地問道:“怎么,這件事,跟總管和歷陽有什么關系嗎?”
宋師道轉過頭,笑著解釋道:“這件事說小很小,但是這個時候冒出來,的確跟總管和歷陽有關。”
“啊?”尚秀芳驚訝一聲,一雙妙目看著宋師道轉過頭靜待他的下文。
宋師道沉吟一下,解釋道,“竹花幫盤踞揚州,與揚州總管尉遲勝及其背后的宇文閥,關系密切。香家家主香貴,是巴陵幫幫主“煙桿”陸抗座下四大高手之一。此次香貴派幼子香玉山東下,奪竹花幫控制下的賭場,的確是見微知著,見落葉而知秋,說明宇文閥或落于下風,或要召揚州總管尉遲勝率軍回援,這樣江都、丹陽、歷陽守軍勢必會受影響,令得杜總管奪取歷陽更為容易。”
這么一番解釋,尚秀芳終于明白過來,秀眉微蹙,輕嘆一口氣,說道:“唉!秀芳離開洛陽,除了躲開當今圣上,也是躲一躲戰亂。只是沒想到,南方也是戰亂烽起。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一處靜土。宋叔,巴蜀會否平靜一些?”
宋魯笑道:“當然!”
尚秀芳看著他,很平靜地說道:“宋叔可否晚半天啟程?這樣秀芳就可以跟著宋叔宋兄和玉致妹妹一起入巴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