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羽說道:“是的,無需擔憂。杜叔只是為了得到他們身上的秘密,而不是要殺了他們。現在時候不早,城門一關,就不好辦了,我們邊走邊說吧。”
“丹陽已經封關,不準人進出。”紅拂女說道,“即使你是竹花幫護法,現在只怕也沒辦法。”
羅飛羽沉吟道:“殷幫主被揚州總管尉遲勝關進大牢,竹花幫這層關系,的確是不管用。但我還有其他的辦法,大不了無法入城,咱們繞道而行,前去揚州,也就是了。”
紅拂女沒有反對,她本來說只是過路的,現在卻絕口不提路過這句話,很自覺地以同伴自居。素素和李靖此時更是無法多說。
騾車啟動,羅飛羽卻快步走過去,在伏尸身上仔細搜索,很快就拿著幾個錢囊,以及兩本書冊,快步追了上來,臉上帶著微笑,顯得十分開心。
紅拂女轉頭,很奇怪地問道,“這個什么辣手神屠和白面書生身上搜出來的東西,能是什么好東西,你怎么這么開心?”
羅飛羽嘿嘿一笑,說道:“這些人身上帶的東西,簡直就是白送的啊!不拿白不拿。咦,折梅手,龍象微步,竟然得了兩本武功秘籍。哈哈……”
紅拂女不屑地一笑,看著羅飛羽鄭重其事地兩本書冊納入懷中,說道:“你的刀法,凌厲狠絕,可是有什么名頭?”
羅飛羽搖頭答道:“沒有什么名號。我的刀法,注重基本功,沒有什么固定的招式,講究因時因地隨機應變。還未請教姑娘尊姓大名?”
紅拂女答道:“奴家本姓張,名出塵,吳興人士,自號紅拂女。”
“原來是紅拂姑娘!”羅飛羽說道,“姑娘身法妙曼,輕功卓絕,就連那個辣手神屠,身法算是不錯的了,竟然都沒有發現姑娘欺近。”
“辣手神屠,這個名頭倒是唬人得很,功夫就很稀松平常了。”紅拂女很是不屑于羅飛羽把自己和這么個人相提并論。
羅飛羽哈哈一笑,一路走,一路與紅拂女談笑甚歡。紅拂女對他的刀法,很是有興趣,可惜羅飛羽對她所說的,都是實話。
他的刀法,就是來自于錦衣衛內部傳承下來的刀法,沒有什么名堂,只是一套練刀的方法而已。注重刀法的基本功,拔刀,握刀,劈,砍,斬,撩,刺,掠,削,剜,轉,拖,以及擋,推,滑,等等基本動作。講究基本動作的千錘百煉,這樣在實戰中,就能自然而然地施展出最為合適的刀法來。
只是紅拂女對此不太相信。
騾車上,李靖昏昏欲睡,素素則在一旁看護著他。天色尚亮,丹陽城已成功在望。
進城的大道上,官軍設卡,不許人通行。逃難至此的人,已經是又疲又累,眼見著天色也不早了,多半就歇在野外。
大道兩旁,到處歇滿了人,或坐或臥,個個臉上帶著慌惶,不知何處何從。
羅飛羽看得心里很不是個滋味,沉默下來,騾車上的素素,更是不忍直視。
紅拂女謂然長嘆一聲:“亂世人命如草芥,這個天下,何時才能得以太平啊!”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羅飛羽接過話頭,語氣沉重,“江淮軍所到之處,這些百姓寧愿逃亡他鄉,也不愿留在江淮軍控制的地盤。杜叔乃是天下梟雄,武功卓絕,心狠手辣,可卻不是個爭天下的料子。”
“咦?你喊他杜叔,卻又如此說,這是何道理?”紅拂女很奇怪地問道。
羅飛羽坦然答道:“因為在歷陽見他第一面時,他一句話指點迷津,讓我刀法大進。所以我一直喊他杜叔。至于這個說法,今日中午在酒樓與他對飲時,他讓我加入江淮軍,我就是這么如實相告的,可惜他還未能聽得明白,也沒有聽得進去。”
紅拂女眉頭微蹙,停下腳步,問道:“奴家還以為你只是在嚇唬那些個家伙,難道你還真的與他在酒樓對飲?”
羅飛羽驚奇地問道:“怎么?敢情你們都不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