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讓倒是很爽快,與羅飛羽同時一飲而盡。可是李密那邊,都學著李密的樣子,只是舉杯做做樣子,實際上滴酒未沾。
在翟讓這邊,徐世績也是如此,酒杯沾唇,就放了下來。
大家放下酒杯,個個沉默不語,堂中氣氛,就很是詭異。
羅飛羽打了個哈哈,說道:“密公下次赴宴,看來還得自帶美酒才行啊。”
對面的諸人,都是面顯怒色,瞪視過來。
李密說道:“羅總管說笑了,蒲山公營上下,嚴禁飲酒,違令者斬!”
“哦,原來是這樣。”羅飛羽說道。
他索性也就不再開口,就這么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心里大覺有趣。
翟讓和李密不吭聲,他們的人也就不吭聲。李密這邊的人,酒不喝,筷子不動。倒是翟讓這邊的幾個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毫無顧忌。
兩邊之間,形成鮮明的對比。
唯一的例外,就是徐世績。
人坐在翟讓這邊,行為卻跟李密那邊保持一致。
在羅飛羽這個外人面前,瓦崗軍兩大首領之間,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彼此之間的猜忌和決裂,就這么**裸地展現在羅飛羽面前。
羅飛羽心里悚然一驚。
這是個什么情況?要么是李密和翟讓已經到了攤牌的時候,要么就是他們認定羅飛羽“不再是”外人!
如果是后者,鑒于滎陽城防是控制在沈落雁手中,那就是李密已經認定羅飛羽逃不出這里。
這還真是有意思。
羅飛羽心里暗自冷笑。
一片詭異的沉默氣氛中,王伯當突然開口說道:“大龍頭府中美婢如云,屬下請大龍頭遣她們出來,歌舞一番,以助酒興。”
“王將軍可是念念不忘上次那個叫素素的美婢?”祖君彥呵呵笑道。
他說這話時,卻是有意無意地看著羅飛羽。
可惜的是,羅飛羽臉上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王伯當哈哈大笑起來。
羅飛羽還是沒有吭聲。
翟讓這邊,王儒信問道:“江都軍大敗李子通,慶功宴上,羅總管是如何犒勞麾下將士的?”
“當然是不醉不歸。”羅飛羽答道。
“難道沒有總管府的美婢助興?”祖君彥追問道。
羅飛羽說道:“江都總管府中,沒有美婢如云。想要美女助興的,可以去天香樓花銀子找樂子。”
“天香樓?”祖君彥呵呵笑道,“羅總管這是把大龍頭府比做窯子?”
翟寬,王儒信,還有單雄信,倏然色變。翟讓卻老神在在,什么反應都沒有。
羅飛羽回道:“大龍頭府當然不是窯子,只是王將軍和祖將軍,來大龍頭府赴宴,是把自己當成了逛窯子的嫖客啊!”
王伯當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桌上,啪的一聲大響。其上的杯杯盞盞,砰砰亂跳,掉落在地,一片狼藉。
羅飛羽恍若未見,接著說道:“在下前來滎陽之前,聽到很多流言,說瓦崗軍內部,已是一山不容二虎,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在下當時是不信的。今日一見,方知道江湖流言,并非是空穴來風,而是無風不起浪啊。”
“羅總管這是什么意思!”沈落雁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