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真手里的長桿指著城南,說道:“江淮軍潛入場內的細作,也正在聚集于此,今晚就會發動。”
羅飛羽嘿嘿一笑,說道:“很好。既然江淮軍干巴巴地送這么份大禮來,我們不能不收下。一待江淮軍細作發動,搶奪西門,先以雷霆萬鈞之勢,將之剿滅,再待江淮軍發現事情不可為撤軍之時,發動攻擊,銜尾追殺,一舉擊潰這支江淮軍!”
眾人轟然應諾,各自領命離去。
……
宋家公館,書房,宋缺盤腿坐在蒲團上,雙眼微閉。光是這么靜坐不動,宋缺都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氣勢。
書房外,腳步聲響起,宋智踏著不急不慢的步伐,走了進來。在他踏進書房的瞬間,宋缺也恰好睜開雙眼。
“大兄,開始了。”宋智微笑道。
“好。”宋缺長身而起,伸手拿起案桌上的天刀,就這么隨手抓在手中,“我們也去瞧瞧熱鬧,看看這一次,魔門派出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來此。”
……
西門,跟往常一樣,沒有什么不同。
城頭上,燈籠在夜風中飄曳,巡邏的士卒隔段時間,就在城頭上來回走過,盡職盡守。
長街的黑暗陰影中,一隊黑衣人如同陰影中的魚群,悄然游至。
領頭的是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身材高瘦欣長。他沒有如同其他黑衣人那樣,以黑布蒙面,而是空著雙手,倏然止步,看著西城城門前空地上站著的那道人影。
這個人影所站的位置,就正是通往城門的街口,無法避開。可是這么個敏感時刻,這個人站在這么個敏感的地方,顯然不是為了看夜色,而是在這里等著!
中年文士從黑暗陰影中走了出來,其他的黑衣人都隱在黑暗中,靜候命令。
“你是什么人?”中年文士心里的不安愈發強烈,沉聲問道。
“魔門?”這道人影正是羅飛羽,帶著笑意問道,“既然你們想要聯合江淮軍奪取江都,又如何連我都不認得?”
“你是……揚州總管羅飛羽?!”中年文士心中一沉,沉聲問道。
羅飛羽哈哈笑道:“你還是有點門道。你呢,又是何人?”
中年文士沉默著,一顆心直往下沉。
就在此時,羅飛羽手中的鑌鐵長槍往前一舉,在他身后的黑暗中,李靖和紅拂女全身披掛,帶著一隊隊全身鎧甲的士卒,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顯出身形來。
前排士卒手持巨盾,后排士卒手持強弩,最后排士卒架著長槍,架在巨盾上,真正是長槍如林。
與此同時,長街兩邊,紛紛亮起燈籠,把長街照得一片明亮。隱身在黑暗中的黑衣人,立時無處遁形,一個個驚慌失措,擠成一團。
中年文士面不改色,神情如常,微笑道:“原來你早有準備!”
羅飛羽森然答道:“魔門傳人出手刺殺,伙同江淮軍圖謀江都,我要是還沒點準備,就不用混了。只是你留在江都,殊為不智啊。”
“怎么?即使你有所準備,難道又能留得下我?”中年文士輕蔑地說道。
羅飛羽淡然道:“我也許留不下你,但江都城中,自然有人留得下你。”
“地劍宋智么?”中年文士是輕笑道,“即使是天刀親至,也未必留得下我,更何況區區一柄地劍!”
話音剛落,側面黑暗中響起柔和的聲音:“邊不負,你倒是自負得很,你的魔心連環要是能跟你的嘴巴一樣厲害,那倒是有幾分自負的資格。”
邊不負臉色大變,扭頭看過去。與此同時,羅飛羽驟然如鬼魅般,身形飄然而起,鑌鐵長槍在地上一點,整個人就這么騰飛在空中,如雄鷹一樣,凌空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