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如此大的一個籌謀,羅飛羽一來,杜伏威就當著眾人的面,直接給駁回了,一點情面都補給。
羅飛羽曬然笑道:“你這是包藏禍心,借刀殺人罷了。你又不會是真的想要江都,你和李密的目的,是滎陽,是翟讓。所以你不辭辛苦來到這里,還召集江都周邊勢力這么多人來,只不過是想要找個冤大頭,進犯江都,替你們拖住我的后腿罷了。關鍵是,這樣的冤大頭似乎還不少。”
眾人盡皆沉默不語。
就連杜伏威,也都面露一絲微笑,看著沈落雁。
沈落雁微微笑道:“羅總管臆測的功夫驚人,落雁都要甘拜下風。”
羅飛羽哈哈笑道:“臆測不臆測,倒不重要,重要的是,無利不起早,你和李密這么積極鼓動其他人謀取江都,對你們有什么好處。這么一想,這件事情也就一目了然了。如我所料不錯,你最擅長的,就是一石多鳥的計謀。第一只鳥,當然是給江都制造麻煩。第二只鳥,則是以你為誘餌,引翟讓離開滎陽,前來截殺。明面上,你帶著祖君彥,還有新近效力李密的南海派梅派主,暗地里,只怕南海派那位南海仙翁晁公錯,也在暗中隨行吧。也許為了對付翟讓,保護你這個他手下的頭號軍師,李密還派了其他人在暗地里護衛,也未可知。”
“哦,這才兩只鳥,還有嗎?”沈落雁面露微笑,語帶譏諷,問道。
羅飛羽答道:“最大的那只鳥,當然就是滎陽,那是李密親自去取的。李密一定以為,在滎陽里,翟讓的手下,有人已經與他暗通款曲,可以里應外合,一舉奪回滎陽吧。”
沈落雁冷哼一聲,冷冷說道:“滎陽本就是密公打下來的地盤!”
羅飛羽哈哈一笑道:“那就得李密再去打下來一次。只不過這一次,恐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好了,我該說的也都說了,只是沈軍師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喲,別陰溝里翻船,一敗涂地,那你可就不好向李密交待了。”
說完這句話,他轉向一直沒有吭聲的秦超文,笑道:“秦將軍遠道而來,可有打算去丹陽見見左將軍,白起將軍在毗陵,你要是不嫌路遠,也可以去見見。”
秦超文有些訕訕的,羅飛羽接著說道:“刀兵相見,戰場上是敵人,但至少現在不是。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顧慮。”
聽到羅飛羽這么說,秦超文只得含糊其辭地答應一聲。羅飛羽告別杜伏威,在王雄誕和闞陵的陪同下,回到落腳處。
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宋缺兩人,外面有宋家子弟護衛。
羅飛羽很是奇怪地問道:“怎么回事?這么大一屋子的人,竟然沒有人認得閥主?”
宋缺淡然笑道:“我在嶺南潛修多年,少有在江湖上走動。即使是杜伏威,當年也沒有見過我幾次,更何況這些晚輩。”
羅飛羽盯著宋缺道:“看來閥主的潛修卓有成效,大有返老還童之效,不然,怎么會連杜叔也沒有認出來。”
正說著話,有人進來稟報,說杜伏威前來求見。羅飛羽出門,來到廳堂,正見到杜伏威雙手負后,轉過身來,古拙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問道:“好小子,竟然勞動宋家閥主為你護衛!這要是傳出去,江湖震動!”
羅飛羽不知道杜伏威這是使詐,還是真的認出來了,呵呵笑道:“杜叔見諒,閥主想要低調些,我也沒法子啊。閥主在里頭等著,杜叔請!”
杜伏威微微一愣,寬袖大袍一拂,說道:“好!我等會兒再找你理論!”
羅飛羽沒有跟著進去,他也有自己的訪客,正是鐵騎會任少名手下的那個艷尼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