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暉心潮起伏,臉色就有些不豫。對他來說,羅飛羽如此對待師妃暄,讓他心里很是不痛快。
師妃暄仍舊端坐在酒樓大堂那張唯一的酒桌旁,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微笑,淡淡地說道:“羅總管何不進來坐下,品一品堡主精心備下的清茶素點。”
羅飛羽哈哈一笑道:“我是個俗人,不像師小姐和慈航靜齋這樣的世外高人,甚喜粗茶淡飯,酒肉魚蝦。這些清茶素點,是堡主招待師小姐的,我何德何能,豈敢享用。師小姐別客氣,以免辜負了堡主的一番心意。至于咱們之間的對話,就這樣挺好。”
他這么說,雙腳也站得穩穩的,如扎在地上了一樣。在他身后,解文龍心中一震,微不可察地扭頭看了一眼嬌妻宋玉華,雙眼中露出一抹擔憂來。
從羅飛羽這話里,他當然能聽得出來,這是把父親解暉都給繞進去了。
可是現在,這位年輕的揚州總管背后,站著的可是嶺南宋閥,天刀宋缺!
解文龍心中有些著急,抬起頭,看了一眼父親解暉,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把懷中的宋缺親筆信交給他。
羅飛羽沒有看解暉臉上的不豫之色愈發濃郁,而是看著酒樓大堂里面的師妃暄。
師妃暄微微一笑,整間酒樓大堂本頗為昏暗,此刻竟然如陡然云開霧散,變得明亮起來,說道:“羅總管果然如傳聞中那樣,雄辯滔滔,妃暄領教了。”
“師小姐避重就輕的本領,更是令我領教了。既然師小姐不肯賜告代表何家勢力前來作說客,那我不妨斗膽猜上一猜?”羅飛羽說道。
解暉忽然輕嘆一聲,說道:“總管勿要著了執念。來者就是客,妃暄既然不愿作答,總管就無需追問。”
羅飛羽點頭答道:“堡主說的也是。既然如此,我還是先辦完正事,屆時如若師小姐有意,再來跟師小姐一唔。”
這一說,不光解文龍大為不解,就是解暉也是一愣。師妃暄則是面色不改,只是看著羅飛羽,微笑似有若無。
解暉蹙眉問道:“正事……”
“咦?難道不是堡主遣解兄前往江都,邀我來蜀郡一唔么?閥主也有親筆信要交給堡主,請堡主過目。”羅飛羽說道。
這話有些不太客氣,解文龍卻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氣,連忙伸手入懷,掏出天刀宋缺的親筆信,上前兩步,雙手遞上。
解暉面色緊繃,很是有些冷漠地瞥了羅飛羽一眼,伸手接過書信,卻沒有拆開來看,而是納入懷中。
羅飛羽心中暗嘆一聲。
看來慈航靜齋對這位獨尊堡堡主解暉的影響力,要超過天刀宋缺和嶺南宋家。
可惜一直以來,宋缺和嶺南宋家在巴蜀這一帶,如此鼎力支持這位獨尊堡堡主解暉,最終卻萬萬沒想到,慈航靜齋只是派個傳人弟子前來,就能輕輕巧巧地抵消宋缺和嶺南宋家的影響力。
羅飛羽左右環掃,似是在自言自語問道:“我這番應堡主之邀,前來拜見堡主及巴蜀群雄,煩請堡主引見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