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應冰寒的氣勢面前,羅飛羽卻像是毫無所察那樣,微笑著,搖著頭,答道:“依我所見,你這輩子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為何?”席應雙眼再次緊縮,聲音中帶著一股冰冷的殺氣。
羅飛羽完全沒有什么反應,伸手比劃著,說道:“如果是以前你跟天刀宋缺之間的差距是這么大,那么現在,你跟他之間的差距,只怕會有這么大,還可能不止。”
他雙手比劃的距離,從一掌之距,拉開到一臂之距,十分形象生動。
席應不怒反笑,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雖然柔和,落在眾多高手耳中,卻無不震驚色變。
可羅飛羽就在席應身前十來步外,卻不為之所動。
席應笑完,眼中竟然笑出了淚花,對著羅飛羽說道:“好小子!你未免太過高估了宋缺。”
羅飛羽說道:“你這次返回中原,是因為你自覺紫氣天羅已然大成。紫氣天羅大成之時,你有什么感觸?”
“什么意思?”席應瞇著雙眼,十分警惕。
羅飛羽說道:“當時你的最大感觸,一定是啞然失笑,覺得當年自己真是坐井觀天,而這一刻,終于爬出井口了,對吧?所以才有信心返回中原,找天刀宋缺一雪前恥。”
席應看著羅飛羽,無聲地點點頭。
羅飛羽一笑,說道:“但是你沒有發現,你好不容易爬出的井口,只是外面一個更大的井底。而宋缺,就站在這個更大的井口,看著你在井底叫囂著要一雪前恥,笑而不語。”
“不可能!”席應厲叫一聲,雙眼圓瞪,“怎么可能!”
羅飛羽正色道:“到了你們這種絕頂高手,境界之差,就是云泥之別。我問過閥主,他告訴我說,境界這個東西,你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任憑他說個三天三夜,不懂你還是不懂。所以我就死了這條心,不想著一步登天的捷徑,老老實實學了他的天刀九式。所以可能不可能,一試便知。”
席應站在那里,雙眼中紫芒閃爍,沉凝不語,顯然是在那里深思。
羅飛羽好整以暇地說道:“對了,我不會是你第一個試招的人吧。”
席應搖搖頭,答道:“我第一個試招之人,是你想都不敢想的絕頂高手。”
羅飛羽思索道:“那會是誰呢?想必是魔門八大高手之一,陰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軒,還是哪一個?試招之后,這個人一定是贊許不已,所以才讓你信心大增,認為一定能找天刀宋缺一雪前恥?”
“當然!”席應傲然應道。
羅飛羽愕然,旋即苦笑道:“好一個借刀殺人的計謀!用得比師妃暄小姐還要更為爐火純青,連你這個老江湖都被蒙在鼓里而不自知!厲害!厲害!”
席應瞪大雙眼,直直地盯著羅飛羽,胸膛起伏,情緒激蕩。
散花樓里的眾人,原本以為能安安穩穩地坐著,旁觀一場龍爭虎斗。可是兩人卻在庭院里,一問一答,說個不停。
而對答的內容,聽不懂的人根本就聽不清,能聽得見的人,一個個心底里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