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思,可謂是十分明顯了。
鄭淑明幽嘆一聲,說道:“總管已是江南霸主,大江聯內部也一直在商討,要依附于總管麾下。只是現在一來大江聯內部各門各派,意見尚未統一。二來為亡夫報仇雪恨,是我這個未亡人的家事,無顏請總管和云幫主相助。待此事一過,大江聯必定再來拜見總管,乞求收留。”
她這話說得很謙卑,但是意思卻很明顯,那就是暫時不尋求羅飛羽的介入。
羅飛羽點點頭道:“大當家有這個決心,我當然不便多說。只是我給大當家一個建議,想要殺跋鋒寒,不要講究江湖規矩,單打獨斗,而是要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務必要以絕對的優勢人數,用車輪戰,以多打少,讓他沒有喘息回氣的機會,耗死他!”
鄭淑明聽得雙眼一亮。云玉真接著說道:“只是這樣一來,就得設下天羅地網,讓他一頭撞進陷阱才行。”
“這一點,該當是大當家的拿手之處才是。”羅飛羽說道,“不要把這事當做武林人士的爭斗,而是當做兩軍交戰來看待。”
鄭淑明站起身來,盈盈拜謝:“多謝總管和云幫主的高見!這一次,跋鋒寒這個突厥賊子,是在劫難逃!”
羅飛羽只是笑笑,沒有搭話。
正如鄭淑明所說,這是大江聯和她的家事,他也不好介入太多。
云玉真送鄭淑明出門,過不多久,折返回來,臉上帶著些古怪,問道:“鄭當家的跑這么一趟,就是為了告訴總管,她要忙著自己的家事?”
羅飛羽微微笑道:“這是個很精明強干的女人。她這么做,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證明大江聯的價值罷了。”
“哦,如此說來,她這是討價還價來的。”云玉真說道。
“也可以這么說。”羅飛羽答道,“你可以關注下大江聯的動向,到時候要是大江聯困住了跋鋒寒,我可以去湊湊熱鬧。”
云玉真眨著眼睛,似笑非笑地說道:“總管是擔心鄭大當家的?”
羅飛羽搖頭笑道:“我倒不擔心她,我只是覺得,大江聯恐怕制不住跋鋒寒。”
云玉真嬌笑著說道:“屬下還以為總管誓要收了鄭大當家的哩。嗯,她其實跟屬下很是有些相像,雖然與江霸有夫妻之名,實際上卻只是個名分罷了。”
羅飛羽微皺眉頭,問道:“這都是鄭淑明告訴你的?”
云玉真點點頭道:“是。鄭大當家告訴我很多淵源,我這才明白過來,為何嶺南宋家會如此照拂水龍幫,也對大江聯頗為優待。我以前以為,水龍幫就是宋閥的看門犬,但實際上并不是如此簡單。”
羅飛羽說道:“說來聽聽。”
“水龍幫和大江聯,都與南陳有著極深的淵源。隋滅南陳,南陳群臣散落江南各地。大江聯盟主江霸,就是南陳尚書令江總的后裔。但實際上,江霸此人志大才疏,又流連于賭場青樓之間,故而大江聯實際上是由鄭淑明操持。沒有鄭淑明,大江聯早就是一盤散沙了。”
“所以江霸被跋鋒寒給殺了,鄭淑明反而心里是松了一口氣?”羅飛羽問道。
“差不多吧。”云玉真嘆口氣道,“這其中的心酸,實不足為外人道的。”
羅飛羽沉吟不語。
隋滅南陳,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大隋也亡了,這些陳年舊事,當然就更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