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聯與襄陽城的勢力,看起來不簡單,那么這位大江聯的寡婦盟主,與襄陽城主錢獨關之間的關系,該當也不一般才對。
“具體情情況如何,為叔也不甚清楚。不過你這個猜測,也大差不差。”杜伏威點頭說道,“至于這個錢城主,我也低估了他!”
羅飛羽再次聽出幾分不同尋常來,放下手中的酒壇,說道:“杜叔的意思是……錢城主已不滿足于襄陽一地?”
杜伏威點點頭。
襄陽往南,就是剛剛被江淮軍攻下的竟陵。往北,就是南陽。
如果說襄陽是河洛和關中的前大門,那么南陽就是后大門。一旦打開南陽,大軍就可以同時威脅到關中和河洛地區。
現在王世充剛剛入主洛陽,根基未穩,勢力才擴展到洛陽東南面的襄城,由其手下大將“無量劍”向思仁主事。而南陽如今仍然處于一片混亂之中。郡治南陽在隋將呂子臧和馬元規的控制之下,而南陽西北的大城冠軍和順陽諸城,卻落在自號迦樓羅王的朱粲手中。
比之江淮軍的匪氣和燒殺劫掠,這個自稱迦樓羅王的朱粲,就更加殘暴嗜殺,所到之處,滿目瘡痍,尸骨遍野。
如若錢獨關能夠拿下南陽,他的確有了不俗的根基和本錢。
見到羅飛羽在沉吟沉思,杜伏威說道:“你可知道城里,除了大江聯的那個婆娘,還有哪些人?”
羅飛羽說道:“除了兩個小兄弟,還有大江聯要殺的突厥高手跋鋒寒,另外還有什么人?”
“畢玄派來的兩個弟子拓跋玉和淳于薇,還有畢玄親自操練出來的塞北十八驃騎。”杜伏威說道,“除此之外,還有“毒蛛”朱媚。”
“有意思!”羅飛羽微微一笑道。
“有意思?”杜伏威雙眼一縮,笑著問道,“為叔還以為你會打消入城的念頭,直接調頭回去。”
羅飛羽搖頭道:“來都來了,當然不能就這么空手而歸。再說了,有杜叔的這番提醒,就已是不虛此行!”
“你是說大江聯哪個婆娘?”杜伏威帶著幾分大有深意的笑意,“難道你想把她給收進總管府后院里?”
羅飛羽哈哈笑道:“在九江時,我都沒有這個打算。只是當時以為,她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現在想來,她是野心不小,另有打算。”
杜伏威舒了一口氣,說道:“你明白就好。那兩個不肖之子是我的,你可別給我搗亂。”
羅飛羽點頭道:“那是當然。”
“嗯?你對兩人真的一點都不上心?”杜伏威縮眼問道。
羅飛羽搖頭道:“在彭城時,我就說過,我對兩位小兄弟沒有企圖,現在當然還是一樣。只是兩位小兄弟現在還只是兩尾錦鯉,翌日躍過龍門,就會蛻變為龍。杜叔想要抓住他們兩個,可不是那么容易。”
杜伏威嘆口氣道:“為叔縱橫江湖數十載,竟然奈何不了兩個乳臭未干的不肖之子。而在爭霸天下時,又奈何不了你。自古英雄出少年,看來為叔這是老了。”
他就這么搖頭感慨著,連喝幾碗酒,長身而起,連聲招呼都不打,雙手負后,悠然離去。
只是他的背影,看起來帶著幾分落寞之意。
……
夜色漸深,襄陽城城門緊閉,城墻高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