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淑明深吸一口氣,有些擔憂地問道:“他們兩人看樣子是有了疑心?”
她說的當然是安隆和朱媚。
錢獨關冷哼一聲道:“安隆是被逼無奈,他在巴蜀的基業,只怕已經隨著獨尊堡堡主解暉得罪天刀宋缺和嶺南宋家,而已然不穩。故而他才急著前來襄陽,想要找條退路。至于朱粲,則是想要攻下南陽。只是沒有我的配合,他如何能得手!”
“南陽落在朱粲這種殺人魔王手里,只會被糟蹋成一片廢墟!”鄭淑明說道。
錢獨關說道:“南陽當然不能落在朱粲的手中。不過沒有朱粲的攻勢,我也就難以奪得南陽。只要把守南陽的呂子臧和馬元規分兵去迎戰朱粲,我才能不費吹灰之力,進入南陽。”
“還是城主運籌帷幄!這一次,朱粲只怕也只得歸順在城主麾下!”鄭淑明笑著說道。
錢獨關長嘆一聲道:“唯一可慮的,就是攻占竟陵的江淮軍。”
鄭淑明說道:“城主無需擔心江淮軍。攻占竟陵,江淮軍損失慘重,一時無力再發起攻勢。我倒是更擔心把守襄城的無量劍向思仁,一旦朱粲攻擊南陽,也許他也會想要渾水摸魚。”
錢獨關長嘆一聲,說道:“這都不是事。只是可惜,如此周密布置,堪稱天羅地網,還是被那兩個小子給逃出城外。如若能得到“楊公寶庫”……”
剩下的話,錢獨關惆悵萬分,一時無以為繼。
鄭淑明柔聲勸慰道:“城主倒也不必耿耿于懷。這兩個小子能鬧得天下群雄束手無策,本身也是有真材實料,兼且狡詐無比,才能活到現在。即使沒有得到“楊公寶庫”,城主只要再奪得南陽,就等若是奪得一塊寶地,再圖謀關中或者洛陽,都指日可待。”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過不多時,有婢女進來,吹熄油燈,退了出去,會客室里變得一片黑暗。
羅飛羽耐心地等了一會兒,這才翻身而下,穿窗而出,悄然離開城主府。
紛紛擾擾的一夜,終于過去。
羅飛羽找了個客棧住下,至于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的行蹤,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兩人如果沒有被杜伏威抓住,就只能遠遠地逃離襄陽,逃避大江聯和錢獨關的追捕。
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南陽的歸屬。
只是很可惜,他對此刻的南陽爭奪之戰,有些鞭長莫及。但是他現在既然知曉了這么多,就可以在暗中加以影響。
現在把守南陽的是隋將呂子臧和馬元規,兩人很是奇怪,沒有選擇投靠占據洛陽的王世充和獨孤閥,也沒有投靠占據關中的宇文閥,卻又繼續打著隋室的旗號,自行其是。
這種行為如若不是愚不可及,就是另有打算。
這兩個人顯然是無法爭取的。南陽周邊虎視眈眈的,就是迦樓羅王朱粲,襄陽城主錢獨關,以及把守襄城的無量劍向思仁。
與其讓南陽落入到朱粲或者錢獨關手中,莫如落入到王世充手中。
從目前的情勢看李閥攻占宇文閥盤踞的關中,只是個時間問題。接下來,就會是洛陽的歸屬,決定著天下的歸屬。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羅飛羽如何把這個消息傳遞給王世充手下大將無量劍向思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