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片碎片,都是蘊含著真氣。以尤楚紅近百年功力,如此奇招并出,全力一擊,當然是非同小可。
可就在這等緊要關頭,尤楚紅竟然不退反進,右手食指中指并攏,如利劍,混在碎片之中,閃電般刺出。
呯的一聲悶響,了空大師悶哼一聲,右手銅杵敲中尤楚紅的左手拳端,胸口就結結實實地挨了尤楚紅的一記手劍,身形往后倒飛,望空噴出一口鮮血。
“禪主!”不嗔和不懼齊聲驚呼,不約而同縱身一躍,跳入洛水。
撲通一聲,了空大師掉落在洛水之中。
尤楚紅站在天津橋上,目光陰冷,左手五指扭曲成不正常的角度,此刻在微微顫抖著,右手鮮血淋漓,顆顆滴落。
兩人的這番交手,看起來一招一式,與兩人絕頂高手的身份不符。但實則是兔起鶻落,瞬間就結束。期間的每一處細微變化,只有天刀宋缺和散人寧道奇這樣的絕頂高手,才能看得清清楚楚。
至于其他人,看到的就是甫一交手,就以了空大師洛水,尤楚紅站在天津橋上俯瞰鷹視而結束。只有看到尤楚紅雙手的情形,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兩人是兩敗俱傷。
不嗔和不懼拖著了空大師,從洛水躍起,扶他在岸邊柳樹底下盤腿坐好,四名老僧圍著他,齊宣佛號。其中一個枯瘦黢黑老僧身穿灰色僧袍,盤腿在了空大師背后坐下,伸掌抵住他的后背。
轉瞬之間,了空大師身上白霧蒸騰,云蒸霞蔚一般。
羅飛羽收起《散手八撲》,閉目默想片刻,這才起身,來到天津橋上,交還給寧道奇,這才注意到天津橋上的情形,愕然問道:“這么快就結束了?”
天刀宋缺看著他,淡淡說道:“你錯過兩大絕頂高手過招的大好時機了。”
羅飛羽聳聳肩道:“道兄的《散手八撲》,精彩絕倫,亦是難得的機緣。這四位高僧,可就是佛門四大圣僧?”
哼!
尤楚紅回過頭來,冷哼一聲。她對佛門高手都沒有什么好臉色。
那位身形枯瘦的老僧恰在此時收回手掌,站起身來。四老僧心有默契,不約而同轉身,本來姿勢各異,轉身時動作大小不一,卻同時面對著天津橋上的羅飛羽,同時合什道:“阿彌陀佛!”
羅飛羽倒吸一口涼氣,愕然道:“四大圣僧這是心意相通嗎?”
天刀宋缺說道:“如此說也無不可。到了四大圣僧這個境地,佛法修為與武學俱精,心意相通之說恰如其分。出手的是三論宗嘉祥大師,枯禪玄功登峰造極。華嚴宗的帝心尊者年輕時是個酒肉和尚,身形魁梧,霹靂脾性,手中的伏魔杖,當年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如今練成大圓滿杖,火氣盡消,返璞歸真。禪宗四祖的道信大師白眉長垂過耳,面如嬰兒,所修達摩手出神入化。天臺宗的智慧大師人如其名,佛法修為高深,至于武功修為如何高深,就連我也不知道。”
“智慧大師難道從未跟人動過手?”羅飛羽愕然問道。
“據我所知沒有。”
智慧大師卓立于柳樹之下,灰色僧袍外,披著一件深棕色的袈裟,身形挺拔,寬廣,須眉黑漆發亮,修長的臉龐,帶著悲天憫人的慈祥輝光,雙眼狹長,閃著智慧的光芒,合什道:“阿彌陀佛!宋施主過獎了。總管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令貧僧驚嘆。《散手八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