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來了!”在羅飛羽踏足天津橋上時,師妃暄恰好轉過頭來,平靜地看著羅飛羽,輕聲說道。
“說的,還好趕上了。”羅飛羽微笑著說道。
師妃暄臉上波瀾不驚,似是在敘說著一件跟她全然無關的事,說道:“了空大師傳訊說,總管與佛門有緣,希望妃暄取消今次的約戰。”
羅飛羽說道:“這次的約戰,是你的個人意思,還是齋主的意思?”
“我的意思,也就是師尊的意思。”
“那就好。”羅飛羽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師小姐請賜教!”
話雖這么說,羅飛羽卻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連姿態都沒有,仍舊淡然地站在你那里,靜靜地看著師妃暄。
師妃暄也在緊緊地盯著他,雙眼一眨也不眨,輕聲說道:“妃暄手中劍名“色空”,專求以心馭劍,總管小心了。”
她似是在好心提醒羅飛羽小心,但是話里卻帶著一股生疏和冷漠,
羅飛羽點點頭道:“色空劍,這是取名自《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師妃暄微微一愣,糾正道:“是《摩訶般若波羅蜜大明咒經》,乃鳩摩羅什三藏法師自西域所傳。”
微一沉吟,羅飛羽就知道問題所在。他所記得的這個《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是歷史那條時間線上,大唐玄奘法師所譯。而在這方世界的這個時候,玄奘法師還不知道出生了沒有。
“我也曾對佛門經典有所涉獵,可惜資質駑鈍,佛法微言,于我終究不如武學典籍那么清楚明了。”羅飛羽緩緩說道。
師妃暄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出聲打斷他的話。
羅飛羽接著說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師小姐的色空劍,一劍之名,倒是道盡了《慈航劍典》的境界。怪不得師小姐如此年輕,就能修到劍心通明的境界。師小姐再要往前一步,是否就是《慈航劍典》中的生死關?”
師妃暄終于有了表情波動,秀眉緊蹙,沉吟良久,問道:“總管這幾句揭語,不見載于佛門典籍之中。可有偏偏言簡意賅,深邃無比。”
她不是在問,羅飛羽也就只是笑笑,沒有回答,而是淡然道:“師小姐請賜教!”
羅飛羽只是淡淡地站在天津橋上,繡春刀仍在背上,根本沒有拔刀的意思。整個人屹立如山,仿若與天津橋融為一體,在這里,卻又不像是在這里。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人心中幾欲發狂。
師妃暄卻仍舊平靜如常,雙眸深邃澄明,不含一絲雜質,緊緊注視著羅飛羽,淡然中帶著一股強大的壓力。
可是不管她怎么看,羅飛羽都宛如一座大山那般,巋然不動。
“總管雙手所捏的,可是不動金剛印?”師妃暄問道。
羅飛羽答道:“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這是不是不動金剛印,我不知道。不過這的確是佛家手印。”
“原來總管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又如何?”羅飛羽反問道。
兩人看起來就是在天津橋上一問一答,但是氣勢上,卻從一開始就已經在交鋒。只是羅飛羽如今深諳不動如山的精髓,手捏不動金剛印,讓師妃暄的氣勢無懈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