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周泫當真情真意切,“時哥哥,我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都可以沒有,但唯獨你......”
她雙手上拷,放在光潔的塑料桌面,五根手指微微彎曲,止不住的顫抖,她執念太深,一遍遍的索取,一聲聲的哀求,“時哥哥,你娶我好不好?”
越得不到越是渴望,周泫幾乎是在飲鴆止渴,或許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何這般執著。
她瞧著他的臉,眼淚不自覺的濕了面頰。
周泫情緒越來越激動,她拼了命的將內心獨白吶喊,歇斯底里的表達,時濟始終充耳不聞,這樣徒勞無功的表演,也只是消耗自己罷了。
外面的警員覺得氣氛愈演愈烈,開門將時濟叫了出去。
他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那份獨一無二的冷漠,沉默到底。
蘇鯉失蹤已經超過24小時,她再次蘇醒時,渾身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身子下面是一張手術室專用的床,上面還罩著層塑料薄膜。
她打量四周,墻壁很臟,零星的腳印和密密麻麻的涂鴉,還有亮的刺眼的手術大燈,甚至于白色軟塑料盒子里還未拆封的醫療器具。
蘇鯉艱難的想起身,腰部使不上一點力氣。
“醒了?”
“啊——”蘇鯉倒吸一口涼氣,心跳速率急速上升,這是不知道第幾次被古殤的突然出現嚇得魂不守舍,她思量著這些儀器的作用,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感覺怎么樣?”
古殤單手將手術臺前的放大顯示屏轉過來,儀器里血肉結合的光滑組織清晰可見,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明白嗎?”,古殤歪頭斜看屏幕,“哈哈哈哈哈~不用擔心,只是在你腦殼上開了個洞。”
蘇鯉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被古殤制止,“不想感染而死的話,就乖乖聽話。”
她恐懼極了,不知所措。
后腦勺被開了洞,她逃又能逃去哪里??!
古殤和程莉萍維系著她的生命體征,每天都要抽她的血樣做實驗,并且時不時給她注入某種針劑,每次注射完要么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要么便是生不如死。
她能清醒的時間實在微乎其微,更別提逃跑了。
某日夜里,兩人再次將針劑注射到她體內,然后抽血取樣,靜待結果。
等待過程中,古殤繼續在電腦前做數據的分析與審核,而程莉萍則照例外出購買宵夜,因為工作量大,所以熬夜在兩人之間屢見不鮮。
蘇鯉感覺這次的藥物并無不良反應,只是讓她很想睡覺,她很困,腦殼也很懵,腦袋里像是壓了一塊吸滿了水的海綿,堵塞住了她的每一條思路。
迷糊之間,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她,“小鯉?”
那聲音實在遙遠,仿佛來自天邊,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清脆的風鈴聲,然后是噠噠噠的腳步聲,像是皮鞋摩擦大理石地板的聲響,還有紛雜擾亂的講話聲。
“讓開!”
“讓一讓!”
“病人家屬不能進去!”
那是一場漫長的夢,亦是一場浩劫。
她看見自己倒在血泊中的軀體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扭曲,腦部流出的血液混合著膻腥味的腦漿在地面流淌,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
大雨不停的下著,豆大的雨滴拍打在她的身上,但她無法知道那是什么感覺,眼里的震驚和圍觀人群尖聲四起的逃跑都讓她難以接受。
紅白液體順著低洼的地面流往下水道,她輕輕撫了撫自己的面頰,已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