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蹌了兩步,站住腳跟。
賀約翰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他們站在門外,從直立到背靠樓梯扶手,再到雙腿幾乎都要站麻了,里面的打架聲早已平息,警察依舊遲遲不見身影。
“c區管理這么差的嗎?怎么叫了半天都不來?”
賀約翰搖頭,他也不知道。
良久才聽到一陣鳴笛聲,蘇鯉小跑著趴在被灰塵染黑的窗臺上向下看,“來了。”
兩個警察上樓的動作看起來有氣無力,手腕上各自沾著黑乎乎的焦油狀的東西,“是你們報的警嗎?”
蘇鯉點頭,審視的目光在兩位警察身上游走。
“半路車拋錨了。”其中一位警察解釋道。
“剛剛這家的丈夫在家暴她老婆。”,蘇鯉說明情況,“聽聲響應該挺嚴重的。”
警察站在門前敲門,“開門,警察。”
“叩叩叩——”
室內沒什么動靜,警察叔叔又叫了一遍門,然后轉頭問蘇鯉:“你確定這家有人?”
“確定,我們站在這兒就沒走過。”
“沒有,她不小心摔的。”
蘇鯉起身往女人身邊去,“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女人的頭發被眼淚打濕,黏在半張腫脹的臉頰上,她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蘇鯉,搖搖頭。
似乎是看出她的窘迫,蘇鯉蹲下身子來,“我會幫你的,我車里有頂帽子,你帶上我帶你看醫生。”
“女士,你臉上的傷是你丈夫打你造成的嗎?”警察過來詢問女人。
女人微微抬了下下巴,看向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男人。
“是他打你了嗎?”,警察又問了一遍,“你不用害怕,只用實話實說就好。”
男人的面容一直緊繃著,生怕女人說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話來。
“不是,是我不小心摔的。”她聲音細細的,如春日的雨般溫順。
男人吐了口氣,懸著的心放下,“警察同志,我就說嘛,是她不小心自己摔的,不關我的事兒的。”
蘇鯉不明白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她起身,“我想帶她去看下醫生。”
警察同志也瞅了眼女人瘆人的樣子,“是該去醫院看看。”
“嗐,醫院多貴呀,我們就在附近的藥房買點紅花油就算了,又不是什么嚴重的大病。”男人呵呵笑著,不想讓她去。
“我出錢。”蘇鯉聲音不大不小,卻順利的傳至每個人的耳畔。
“你出錢,你帶她去,我可不管。”男人生怕蘇鯉問他要錢似地擺擺手。
“那這樣,沒什么事兒我們就先走了。”警察道。
“欸,好,你們慢走啊。”
蘇鯉趕快扶住女人的胳膊,把她往外攙,女人沒有拒絕,跟著蘇鯉出了家門。
賀約翰跟在兩人身后上了車,“你來開吧,導航最近的醫院。”
車內空調一開,涼絲絲的,女人動了動身子,輕摸了下臉頰。
蘇鯉拿紙巾和小鏡子給她,讓她擦拭掉臉上的淚痕,和鼻下微微的血跡。
“你為什么不跟警察如實說呢?”
女人先把鼻下的血跡給清理了,淡淡道:“為了孩子,孩子不能沒有爹。”
“可孩子也不希望你被他這么毆打呀......”
“你不明白,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