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真的如姜賢所說,是來自于新世界,那在現實世界里生活的點滴,又該作何解釋?
爐火旺盛的小屋,因為采光的問題而顯得幽暗,五個年輕人與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圍繞著火光,每個人的正面都被暖黃色光圈圍繞。
老人把毯子披在蘇鯉的肩上,“li,我還有一個心愿,想請你幫我轉告nana,我老了,希望能見她最后一面。”
“em......”蘇鯉欲言又止,望著老人臉上深邃的褶皺,她說不出拒絕又殘忍的話。
“我困了,我想我應該睡一會兒,你們今天就回去吧。”
“好的,外公,那您先休息。”
臨走前,蘇鯉給了他一個擁抱,并表示自己最近還會再來看望他一次。
天色暗了,安全起見,他們打車回到酒店。
蘇鯉還在為老人剛剛的請求而苦惱,白蓮挽住她的胳膊,“姐姐,我想善意的謊言是可以被接受的。”
“那nana呢?”
“由你來扮演。”衛儲接話。
“我贊同,老人最開始的時候不也是把你認成了nana嗎?”,時辰道:“說不定,你和nana的距離只差一件衣服。”
nana對于蘇鯉來說就像陌生人,性格長相聲音一概不知,“我覺得會露餡,畢竟我對于她......”
“還是不要這樣了,我覺得老人有知道真相的權利。”,賀約翰提出自己的觀點,“雖然會難過,但至少還有緬懷的機會。”
“見nana是老人最后的愿望,我還是覺得我們可以幫他完成一下。”
“到時候出了問題怎么辦?”
蘇鯉深呼吸,“這件事兒我們都在仔細的想一想,延后再議吧。”
A城,時啟集團的頂層亮燈徹夜。
蘇鯉的不告而別確實嚇了他一大跳,當即著急了不少人手尋找線索,后來又聯系了警方,生怕一不小心重蹈兩年前的覆轍。
時濟大掌撫上眉心,用力的揉搓,記憶像破碎的瓦片,有時是一小段的呈現,有時如曇花一現,只一瞬間。
大腦像幻燈片一樣,預告著過去的事情,卻無論如何也拼不出完整細膩的劇情。
這兩天,他去找了代樂,把真實情況拜托給了他,并希望他向時忠保密。
代樂欣然答應,給他換了藥物,暫緩頭疼的情況。
閔文橋那邊一直沒有新的消息傳出來,他去見了周泫,詢問閔文橋給出的資料里刻意刪除的部分。
周泫見到的他的那一刻便是難以想象的欣喜若狂,但當他問出兩年前的事件,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那種夾雜著受傷與幻滅的心情,似乎在摧毀她的身體。
整個人看到時濟時散發的出的微弱的光芒瞬息隱了起來,在他面前,她只是一副任人擺布的青灰色的軀殼。
周泫的絕望大概只有她自己能懂,固執的喜歡一個人,不顧道德人倫,擺脫法律法規,她努力了半輩子的人生,在愛情上栽了腳跟。
她嫉妒蘇鯉,更恨自己。
她的脆弱裹挾著自卑,在蘇鯉面前變成利刃綻放,彷佛沒了她,全世界都可安靜祥和。
假想敵故去兩年,卷土重來,現在時濟坐在她面前再次逼問關于蘇鯉的事情,她似乎有點任命了,或者說有點后悔了。
若不是那份執著,她現在應該在高級寫字樓做份差不多的工作,再于附近租下一戶五臟俱全的小屋,酒飽飯足,恣意灑脫。
時濟看著她像一只徹底熄滅了的蠟燭,旁敲側擊也再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他長腿一邁,起身離去。
那一瞬間,周泫身上的灰色頓時加重了幾分,眼前亦是霧蒙蒙的一片。
晚上,蘇鯉躺在酒店的床上給時濟打電話。
“喂?”他的聲音沙啞而疲憊。
蘇鯉頓了一下,心疼起來,“午飯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