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微亮,沉寂了一夜的城市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與喧囂。
一縷柔和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紗,照亮整個房間,尹若夏迷迷糊糊的抬起胳膊遮蔽自己雙眼,試圖繼續營造黑夜的氛圍。
可枕邊設定好鬧鐘的手機,也準時蜂鳴,徹底打攪了她稀奇古怪的夢境,將她喚醒。
這起床困難戶說的應該就是她了,明明醒了硬是繼續又賴了許久,直接導致她趕到公司已經是卡在遲到的邊界線上。
這跑的氣喘吁吁的還未緩過神來,就見到她的頂頭上司在她工作間里候著她。“尹若夏!整日磨磨蹭蹭的!還不趕緊換衣服,今天“大神”特別多,快幫忙!什么工作態度,真是!”
這個“更年期”禿頭大叔陳主任正是管理整個殯儀館的一把手,也不知是坐辦公室坐的太閑還是怎么樣,總是喜歡來基層溜達,懟天懟地懟空氣的,哪天不找些事來懟就不舒服。
而她正是這個十八線小城市里唯一一座殯儀館里的編外文職,通俗稱為打雜,哪里有事往哪搬的一塊磚。
“是是,馬上換,還請領導放心。”她心里雖嫌棄極了這個禿頭男,可是面上還是得好好表現的,畢竟這里的工資還是很不錯的,沒必要去和金主爸爸撕破臉。
“現在的年輕人,都什么工作態度…哼。”尹若夏做小伏低的態度讓他心情還是莫名的舒暢,也就罵罵咧咧說了兩句便走了。
“小尹,別理他,他啊就是閑的。”來登記處休息兼嘮嗑的陸叔則和藹的多,坐在后面翹了個二郎腿戴著老花鏡翻閱著報紙。
“那個魔頭一天不罵人心里不舒服,也是一種病。”和她一起工作的黃姐戴著一尊玉佛掛墜,忙著將最近要登記化妝、告別、火化和要冷藏的“大神”信息錄入電腦。
尹若夏探頭望了望她手頭上的事,哪里有那個陳主任說的那么忙,總共也就五六個人的信息。
在看了看自己桌案上要登記的不過也就七八個,也不知那個陳主任從哪里看出來很忙了。
她換上殯儀館統一的黑褂,坐在電腦前,開始枯燥乏味的工作。
“對了,你們聽說了沒,前天傍晚搬運的小張說碰見了那個,嚇的請了病假。”黃姐說道,論八卦能力黃姐可是殯儀館一把手,只是她說的事幾分真幾分假就無從知曉了。
“我們做這行的碰見有什么稀奇的。”陸叔平靜的翻閱著報紙說道。
“聽說是個穿紅衣的女人,舌頭伸的老長的那種,想想就汗毛豎了起來。”黃姐一本正經的回過身說道。
尹若夏抬起頭看了一眼,對著黃姐微微一笑,她這雙奇特幽蘭色的異眸,有人問起她總會說自己喜歡這個顏色的隱形眼鏡而搪塞過去,她這雙眼睛卻擁有看穿陰陽的能力,這里本就是死亡后在人間的終點,別的不多那個特別多,黃姐害怕的講述著傳聞,殊不知異世界的朋友就在辦公室里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