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喬蓁所說和秋吟的信,柳微之和柳仁是早就做好了應對柳休不軌之舉的準備,但他們并不想將事情鬧大,應當是相信柳休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
所以起先便囑托喬蓁前往軍營,在軍營周圍布下一些人手以便不時之需,只說是東宮送來一些東西,先與謝梓材會面看看狀況。
這便是有疑心,叫喬蓁來就是敲山震虎,若是柳休真有什么念頭,這便是告訴他邪路莫走。
“這城外駐扎的禁軍中有柳仁老大人的舊部,秋吟姑姑已經派人去調動了,若真有什么,半個時辰內也會趕來。”喬蓁接著說道。
而謝梓材此時只是遞給她一個蜜餞笑了笑。
“謝殿下。”
天子腳下,皇城之外,不論最終目的為何,一個將領將皇太女困于此處,甚至有犯上作亂的嫌疑,柳休也好,柳家也好,竟是都沉得住氣。
而她也好,父皇也好,好像也沒什么能拿去威懾的。
若是她今日真的出事,柳休帶著這支軍隊直接造反又有何不可呢?
火星映照在她眼里,跳躍了兩下,她輕笑一聲讓喬蓁摸不著頭腦。
“殿下怎么了?”
“林堯升,挺厲害的。”她還是一副沒有憂慮的樣子。
聽喬蓁的意思,林堯升讓他們一行官兵全都換上了便衣,裝作商隊騙過了追來的謝梓相一行,又拋下自己的隨從一路給他們帶路,不可謂不盡心盡力。
“臣也不知,他為何會如此……”喬蓁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她妄自揣測。
而此時謝梓材像是被她身上的物件吸引了目光。
“你這東西就一直掛在腰間嗎?跟你襯。”謝梓材指了指她腰間一個銀牌笑道。
那是東宮的符文信物,個頭小,不細看是瞧不出樣式的,是以喬蓁掛在腰間也未覺不妥。
她點了點頭。
這個林堯升,雖身處北疆,倒是對這世上的東西知道的不少。
林堯升像是有九曲回腸,說個話也叫人覺得累,但好歹當柳微之拿出屬于沈全身上的信物的時候,他收斂了笑意說出了些實話。
將他送走后柳休將幾封書信拿了出來放到柳微之身前,正是此前他見到了上頭有昭南王府紋樣的幾封。
“這幾日送來的,說是安排人給你父遞了消息,你父應當會請皇太女出城相迎,叫我尋個機會殺了她。”
遞消息和出城相迎的辦法,原來都是早先就設置好的布置,可昭南王府所在絕不可能消息如此靈通還能這么快送到。
“昭南王不在封地?”
“那是死罪,這些天皇帝看得緊。”
柳微之了然:“那就是世子。”
柳休并不反駁。
而后柳微之對著柳休行了個禮,若不是身子不便他就應當跪下去的。
“是我無禮,自作聰明,壞了叔父的謀劃。”
柳休輕笑一聲并不顯得惱怒:“你從小與我不過數面之緣,自然不如你父親明白我。”
只是就算是柳仁,也還是留了一手。他并未阻止柳微之的布置,就代表柳仁仍舊是防備著的。
“不過元述,才是真真正正跟昭南王有密切聯系的。”柳休聽柳微之道來,他原本也并沒有讓元述帶走謝梓材,只是托元述好好保護,再往京城送封信罷了。
而元述趁著柳微之昏迷,引誘謝梓材出了軍營,見到信號彈便知道軍營發現了他們,便想在人趕來之前殺了謝梓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