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坐下的謝梓材突然起身,差點嚇了柳微之一跳,她迎了上去拉著謝梓柏的手轉來轉去。
“你找什么呢?”謝梓柏笑問著。
謝梓材落了空氣餒道:“你去南地這么久,我的禮物呢?”
“嘿,你不問問哥哥我好不好,凈想著你的禮物了?”
“勵王安好。”柳微之與謝梓柏問候了一番,謝梓材卻是不依不饒。
“行了行了,”謝梓柏看著皇帝的儀仗就要進殿將謝梓材的手按下,擠眉弄眼輕聲道,“晚宴之后再給你。”
她這才作罷。
皇帝帶著后宮諸人而來,而跟在他后面第一位的并非李皇后,而是何空游,李皇后后頭還有傅貴妃和高妃。
按理說除了李家的人,誰也沒資格再在這家宴上,可高家和傅家占盡了朝堂,皇帝不論如何也是要讓他們前來的。
“這裝扮,是越來越僭越了。”謝梓柏站在謝梓材夫婦二人身邊,故作輕松笑道。
何空游這盛裝樣子,便是皇后也比不上了。
“像咱們小時候玩的大花球。”謝梓材甜甜笑著。
那大花球是有各色剩下的布料拼湊而成,最是花哨卻丑艷。
謝梓柏卻是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又趕緊捂住嘴,惹得皇帝還回頭看了一眼他。
李皇后看上去的確是面色不好,除了跟謝梓柏說了幾句話之外,整場宴席都十分安靜。
傅貴妃與謝梓材的母親是同歲,多年保養得宜,眼角眉梢透露出嫻靜之感。她側過頭與謝梓棠說話,便是笑也控制有度。
但不知道是否是謝梓相自小離開她身邊的原因,對謝梓相她反倒是淡淡的。
“說起來自太女大婚后,我們這也是頭一次能有機會與太女君一同宴飲、”傅集遠是吏部尚書,從前柳微之跟他打交道也多。
他舉起杯遙遙一祝,高放安也笑道:“不過聽說成親沒兩日太女君便去了一次大理寺,好似是為了給某個罪臣作證?”
謝梓材塞了口糕點疑惑道:“不就是傅伯伯的女婿嗎?高伯父你不知道嗎?還沒定罪呢也不算罪臣吧。”
高放安亦是面色如常:“看來太女殿下知道得很仔細。”
本來是將話拋給他,他卻暗指二人對沈全之事是商議好了。
柳微之笑道:“我作證,是因為我的確對此存疑。再加上沈夫人相求,為了不使人含冤我不過做了應當做的事。至于這案子怎么查清楚,就是大理寺的事了。我想二位尚書也不想看同僚含冤受辱吧。”
聽到“沈夫人”三字,傅集遠的面色也變了變。
“怎么家宴上也為那些事情說個沒完啊。”何空游笑得清脆,嫌他們談的話不好,嚷嚷著要先看近日新排的歌舞。
何空游最擅調和氣氛,那么多年,她無論怎么興風作浪,高家和傅家都容得下她,這就是她的能耐。
不知與高放安說了什么,她笑得步搖叮當作響,而后邁著醉步起身,提上一個空了的酒壺趕走了正在跳舞的舞姬將那酒壺立在中央。
她高聲道:“我方才與高尚書打了個賭,不如咱們也來玩個投壺,若是我中得多,他便輸我十匹茫絹,若是我輸了……”
她故作苦惱,皇帝笑道:“你輸了,朕便替你賠些東西。”
高放安也立刻走了出來行禮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