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梓棠是出了名的行事穩重,當得起一個賢字,唯一能被人指摘的便是這家里的事了。
“傅家的人將齊熏母女的屋子給燒了,昨晚煙火多,四處燒著的地方不少,京兆尹把人扣下了,可早上傅家就去了人,非說那屋子是落下來的煙花燒著的,這會兒四女君還在京兆尹跟人理論。”
左不過是高家和傅家的事。
柳微之沒放在心上,奉壹方才出去了一陣也突然著急跑了進來。
氣兒還沒喘勻他便著急道:“三……三老爺帶人圍了一個鑄鐵鋪,說是找到那刺傷您的箭是何來源了。”
座下一靜,唯剩下謝梓材喝粥的聲響。
奉壹急急忙忙就帶著柳微之去找柳休,謝梓材吃得心滿意足了才帶著秋吟去了書房。
“傅家怎么又想著去找她們母女的麻煩了?”她問道。
“也怪她自己,這京城內外唯有四女君的書舍容得下她,她卻不想收斂,書舍內外甚至酒樓談笑,她都說什么權臣當道,禍國殃民,”秋吟頓了頓嘆口氣,“與她父親倒是如出一轍。”
“當年齊伯父為母親出力不少,也是因此獲罪留下她們母女,不論怎樣也要幫,至于高沉……”
“他倒是一片赤誠,按理說他這樣的脾性不該與四殿下的關系鬧得這樣僵。”
謝梓材想起從前一些事,輕笑了一聲:“無論他們怎么鬧,高沉都不會去對付謝梓棠……不過叫他幫點兒小忙應該可行。”
秋吟點頭應下:“既然殿下對齊熏母女照拂,倒不如對太女君也留幾分吧,方才看他臉都白了。”
“那是傷沒好,與我無關,”她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再說是他前次坑了我沈全之事,我這頂多就是一報還一報。”
“柳老大人十年之前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不是皇后所托也不會犯險,最后也不至于罷官遠走。”
“知道了。”謝梓材顯出些不耐煩,卻有些心虛。
沈全的事是柳微之不地道,可看著他現在的傷勢她也就說不上什么氣。
“等到這幾日忙過了,去貼個重金懸賞,找找能為他治治腿的人。”
含糊不清的話傳入秋吟耳朵,她笑了笑便未繼續說什么。
看柳微之出去應該還得要些時候,想起前幾天見到奉壹遞了書信給柳微之。
她躲在一側,沒讓那主仆倆發現,這幾日還是心癢。
不行,得看個明白。
“殿下。”那刑部的人將證據都呈了上來,神色戚戚看著面前一個白臉的太女君和一個黑臉的柳大將軍。
“這打箭的材料、樣式是這家獨有的,證據確鑿還是上報皇上吧。”柳休說著。
過了良久,柳微之嘆了氣讓刑部的人將證據拿走,如實上報。
“叔父不該直接帶人去圍了那地方。”
興師動眾萬一有什么不對便來不及了。
柳休不置可否,奉壹看著他走了才怯怯說:“三老爺這是怎么了?”
大仇即將得報,急切一些也是應當的。
“沒什么。”
“您怎么不高興的樣子,這不是查出來了嗎?”
本來他還不至于如此,一進門聽到那些個人喊冤,嘴里還提著什么“高尚書”,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有人想順著這根藤,挖出另一根藤上的瓜。
這鑄鐵鋪本就是兵部鍛制采購的地方,但若是私自鑄造了兵器,還不知道要怎么牽扯。
現下事情已經鬧開,刑部的人已經知道,壓也壓不住了,倒不如看看想走這步棋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怕有差錯。”
“那怕什么,這不三老爺和皇太女都在嗎?”
是啊,就是兩個都在,才讓人怕。
“怎么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