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柳微之正在案頭將一封書信封號遞給奉壹:“明日送出去吧。”
奉壹收下道:“聽消息,三老爺和家主因為和昭南王府的親事鬧起來了。”
不鬧才怪了。
雖然這回昭南王是想利用柳休,但畢竟事先也告訴過他,二人這點矛盾幾封書信也就通了。
但柳仁,是絕不想看到兩個領兵大將結為姻親的。
“那個……殿下,”奉壹似是為難小臉寫滿了難受,終還是說出口了,“那個什么元遜……您今天聽到那些人怎么說了嗎?”
“你耳朵并不比我好使。”
那自然是該聽的都聽到了。
“那你也不……”奉壹這下便激動起來,“萬一真像他們所說,納個側君什么的……”
“那與你何干。”
奉壹一時啞然,卻依舊氣憤:“這才剛成親呢!那對你……柳家的臉面不要了嗎?”
“若元家能舍得下臉面做側君,柳家還有什么好介意的?”柳微之失笑,“前幾日你也不是這個反應啊,你與其擔心這些,不如先替我看看,那做粥的小廚娘怎么還沒回來。”
歡儀的確是一去不回,這都快初八了也沒消息,奉壹也不再跟柳微之糾纏只覺得道理說不過,自己到一邊生悶氣去了。
上朝的時候謝梓材看見何空游花枝招展站在前頭便半閉著眼不愿多看。
“陛下,臣從河宜帶回來的那佛身祥瑞現下安置在城內寺廟。但臣想,為了不玷污神佛,總該要為其造一神圣之所。”
何空游這話一說,唯有一些低階的官員應聲稱是,而那些身居高位者皆沉默不語。
皇帝篤信佛教,本來連年戰禍國庫虧空,每年為寺廟供奉花去的錢財更不在少數。
柳休是打了勝仗回來,但北邊的戰事從未停過,十幾年前被占去的土地還沒有奪回來。高放安對此是最念念不忘的,柳休回來之后就多番私下提起對北邊用兵的事,軍費尚且不夠,再修什么神圣之所,他們自然不樂意。
可何空游自顧自說起那神圣之所的建造,謝梓材大抵算了算,若真按照其所說,柳休大軍三個月的軍餉都不止。
“太女殿下以為如何?”何空游突然發問。
謝梓材摸了摸后腦笑道:“聽起來金燦燦的,好看。”
皇帝卻無奈笑了笑:“她懂什么佛家,能有什么看法。”
皇帝信佛,但從前的薛皇后對神鬼之事從來不上心。不過薛邈前些年對那煉丹倒是頗有心得,所以謝梓材有時候也吃些丹藥,但對佛法是一竅不通。
“陛下,臣以為不妥,女史像是興之所起,沒有仔細的盤算,實在聽來荒唐。如此安排與耗費,祥瑞還不知要在外流落多久,更是不合適。”高放安忍不住說話了。
何空游臉色不變:“尚書教訓的是,不過祥瑞馬虎不得,修得一個百年存放之所才能護我江山長久,不必拘于眼下。我正想說,既要修建這神圣地方,還需要能工巧匠好好設計建造。是以臣想向陛下請旨,特在今年設置試練選拔能工巧匠。也不是專為此事,我前幾日去巡查帝陵修建,深覺無人才可用,導致工期延緩,陵寢一事事關陛下威儀,便請陛下為天下計。”
不僅要修神堂,還要大修陵墓,謝梓材看著高放安的臉色便知道他肯定不樂意。
但特設選拔一事他倒沒有阻止,皇帝就交給薛邈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