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殿內,奉壹總是顯得神色慌忙,柳微之看出他有話要說:“你且說吧。”
當著謝梓材他本有些猶豫,靠近柳微之輕聲道:“徽娘子被家主關起來了。”
謝梓材聞言先是一愣,后頭立馬明白過來,奉壹接著道:“說是昨日二人私會在街上正好被家主撞見,還小鬧了一場。”
柳微之點頭示意知道了,奉壹退下又只剩他二人。
“上回忘了問你了,那男子是誰啊?”她坐到一邊問道。
“寒門士子。”
“看你的樣子,對他倆的事也了如指掌啊,你何時知道的?”她揶揄道,低下頭笑著去看柳微之的表情。
“自父親辭官后,母親就將她送到住在京郊的一位學者處研習,他們本是同窗之誼。此前我在外地,信件中阿徽偶有提及此人,我回京之時便撞見過二人私會,那時就知道了。”
謝梓材倒吸一口氣:“你居然幫著你妹妹瞞下她與人私會的事?”
縱然大齊男女之間沒有那么多芥蒂,可未成婚的男女私自會面,在他們這樣的家里可是不允許的。
柳微之這樣的人,當年再看不慣她還能君臣有禮,自小就是出了名的規矩人,實在難以想象他會幫這個忙。
“我私下約見過那男子,”柳微之見謝梓材揶揄樣子也有幾分難受,“起初阻攔過,但后頭實在攔不住,只讓他們千萬別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這意思就是當初當過惡人,想從中作梗,不過被擋了回來。
她想他當初一定是吃了癟,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又只能用咳嗽聲掩蓋。
“這樣吧,我就說我缺個侍讀,先給你妹妹封個校書的官職,讓她住到東宮來一陣,”看著柳微之轉頭皺眉看她,她撇嘴道,“你們家若是鬧出什么丑事來,我面子上也過不去啊。”
良久,柳微之淡淡道:“這么多年,殿下還在意過面子啊。”
又來了。
“不過此事還需要先知會父親一聲,探探他的口風,他……不一定愿意。”柳微之接著道。
“不愿意?這科考還得等一年,讓你妹妹提前有個官職有什么不好?他當初鼎盛之時那么暗淡收場,這些年寄情山水,以柳老大人當年想要冠絕朝中的氣魄,難道真的對這權勢再無興趣?”
話音剛落,謝梓材感到柳微之的臉色難看了許多,他微撇過頭,一雙眼睛顯出疏離與警惕。
“殿下這是何意?”
她眨了眨眼,有些心虛道:“當年柳仁老大人本是有大功于社稷……但他卻非得趁勢全權掌控禁軍,最終惹得高家和傅家警惕,才被陷害逐出朝廷……本就是……”
“殿下以為,是高家和傅家干的?”
不知為何,柳微之嘴角那抹笑,明明平常,里頭的諷意卻更加明顯。
“自然,這事情朝野上下都清楚。”她雖有些發憷,仍舊堅定道。
只見柳微之低下頭,身子微顫,原是他笑了起來,待到氣盡還咳嗽了兩聲。謝梓材想去安撫,卻被他推開。
而后奉壹便帶他下去休息,秋吟來喚她的時候見她出神便問出了何事。
“沒事……”她擺擺手道,雙手環在胸前,“對了,禁軍的事,已經辦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