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梓材手腕生疼,彎起一邊嘴角:“你才不愚鈍,你樣樣都聽得明白,說我扮傻,你才是裝癡。”
她伸出手指在他胸前畫了個圈,而后嘆息一聲甩掉他的桎梏道:“罷了,跟你說再多的真心話,你也只當我是在捉弄你。”說完她便快步向別處走著。
柳微之微微低下頭舒了口氣,謝梓材卻突然又喚了一聲他名字。
“柳微之,”她站在不遠處,這院子里別無第三人,她雙手背在身后笑道,“你總有一天會相信我的。”
“我遲早讓你,離我不得。”
那滿是醉意的昏話突然在柳微之腦海里出現。
楊柳新發,從前謝梓材的虛情假意他都能看得出來,最近好像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那日京城城門處正是商賈接貨繁忙之時,城門不禁有些擁擠。
遠處策馬而來的歸人也不免被擋了去路,那馬一時停不下來揚起了前蹄才勉強穩定下來。
待到面前塵土落下,周圍的一切顯出真容,喬蓁坐在馬上看著面前被塵土嗆得不住咳嗽的林堯升皺眉道:“你為何在此處?”
“我……咳咳,我接貨啊,咳咳。”林堯升揮舞著手,嗓子堵得難受。
將貨物安頓好,喬蓁也下馬步行,林堯升也跟了上來,她本不欲多說,林堯升一開口便問到河宜之事。
這方話才剛問出口,劍就架到了他脖子上。
“你怎么知道河宜的事?”
林堯升看著面前那劍,笑了笑小心翼翼將它挪開:“誰派你去的,我就是從何處知道的。”
“為何告訴你?”
他做出苦惱難過樣子:“哎呀,這不是因為,我答應為這神堂捐錢了,二位殿下覺得我應當知道一些事情,免得誤了事情。”
“你出錢?”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喬蓁牽著馬略微思索一陣后道,“也就是解決眼前之患。”
“那何謂長遠?”
喬蓁正色道:“誅殺房遺王。”
那人來人往之間,二人的說話聲并不算大,一字字落在林堯升耳里卻是清晰。
本來以為一個商賈聽到這樣的事大抵是狐疑與懼怕,眼前的人卻是一笑。
“你笑什么?”喬蓁皺眉,自覺被輕視。
“喬將軍,這可是在大街上,你說出這樣的話,未免太放肆了。”他挑眉道。
“你若是知道河宜之狀,便會明白為何我如此口無遮攔。”說著她牽著馬便要離開。
“將軍。”
喬蓁聞聲時,自己的小臂也被林堯升抓住,看起來瘦弱的商賈,手勁兒卻不小。
“在下或許是杞人憂天,但是也不得不提一句。若是為了落馬谷的事,將軍大可不必為太女所用,若是為了情誼,也請將軍注意分寸,英國公府滿門忠烈,可在朝堂中行差踏錯,便會成為滿門逆賊。”
喬蓁轉過頭時,林堯升還是那副笑模樣,她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道:“這話總不是兩位殿下要你來說的。”
“我說的,是我肺腑之言。”
“那么我便有一事不明。”
喬蓁牽著馬步步靠近林堯升。
“你的肺腑,為何那么看重我府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