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他是你親弟弟!”謝梓材氣得手都有些發抖,看她被自己扇倒在地,碰倒了架子上的瓷器,碎了一地,謝梓棠手上都被劃破流出了血。
自從何空游在她面前摔死了她的弟弟之后,她對這些兄弟姐妹們總還是有幾分愛護之情,謝梓相狂妄無禮,也確實魯莽卻不會害她。
謝梓棠對著自己的親弟弟說出這樣的話,實在讓她怒火中燒。
“不過是一個母親,我與殿下還是一個父親呢,我們不一樣爭得你死我活?”謝梓棠癱坐在地上,輕蔑道。
“我還以為你有的救,看來真是失了心神的狠毒。”謝梓材甩袖冷笑。
狠毒。
“這里的人哪有不狠毒的,謝梓材,你哪里來的臉面來數落我?”謝梓棠從那堆碎瓷片中站起,手上沾血指著謝梓材。
“柳微之失了自己的仕途,不得不與你成婚,你不是一樣毀了他的一切嗎?你今日來看我和高沉的笑話,怎知來日不是你和他!”
她說得震聲,謝梓材本是發怒,卻更生疑惑,側過身看她道:“他跌下馬與我何干?我怎么就毀了他了?”
她這話一說出來,謝梓棠就露出了迷惘的神情,而后微張著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而后借著那酒勁兒笑得瘋癲狂妄。
“謝梓棠!”她的笑聲讓謝梓材不安起來。
“原來太女殿下是真的不知道啊,難道柳微之也沒告訴你嗎?”她衣衫凌亂緩步走到謝梓材身邊,眉目微挑輕聲道,“殿下就沒想過,當日獵場如此布置,怎么偏偏就他遇到了老虎,呼救多時竟然都沒有一人聽見?”
“意外而已。”這話她自己都不信。
“好,意外……”謝梓棠搖著頭笑道,“今日我便告訴你,那日他的馬是被人做了手腳,故意跑向了那老虎所在。”
“你知道是誰做的?”謝梓材的心提了起來,她就要觸摸到那答案,但是她莫名慌張,那答案就在面前,她卻懼怕起來。
“殿下聰慧,若我所說是真,事后竟然沒有任何人去追究那養馬的人,您以為,能調動整個獵場的布置,又保得下那養馬人的人,還能有誰呢?”
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她眼前,她的嗓子卻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謝梓棠潦倒著步伐走到她身邊,手拍上她的肩膀眉眼冷傲卻充滿戲謔:“是咱們的父皇啊。”
那兩個字一下子如一座大山一般砸在了她心上,方才隱隱的擔憂頃刻間消散,露出了原本令人懼怕的丑惡事實。
“你胡說八道什么?”她抵著聲音顫抖著道。
“我胡說八道?”謝梓棠冷哼一聲知道她是不敢認,“從柳微之出事開始我便著意去查,一開始我真以為是你的手筆,可是得到了些許線索之后我再仔細推敲,立刻就知道了答案,想來那些線索也不難找,我倒是好奇,怎么你和你的夫君,都沒查出來嗎?”
她的確是一無所知,而柳微之看上去對查出當日兇手是誰也沒什么興趣……
沒什么興趣……
亦或者他心里早就知道誰才是真兇,所以才根本不信謝梓棠起初的栽贓。
想到此處謝梓材踉蹌了一步。
怪不得,那時候他明明那么不信任她,卻不以為當日他墜馬的事是她做下的,而對她的態度起初是如此疏離。
也就只有這一種解釋了。